“若雅!快跑!”他朝她大吼,長腿則跨著大步,用盡全力的往她奔去,心中焦急又狂亂,又怒又恨著自己為何不能再跑得更快一些!
聽到了一旁騷動的溫若雅原本要抬頭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簡志剛的驚吼聲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她轉頭看向他,不解他為何滿臉驚慌失措的朝她疾奔而來,是旁邊怎麼了嗎?
再度將視線往旁邊的工地挪去,一片陰影卻搶先遮蓋了她的視線!
強大的衝擊力讓她被撞倒在地,但是緊緊環住她的溫暖懷抱卻將她密密的護住,比起跌倒時的疼痛,驚愕反而讓她的感官受到更人的衝擊。
這個懷抱、這個溫度她很熟悉,但是他從來不曾抱得她這麼緊,似乎稍微放鬆的話,她就會像沙子一般從指縫流走似的。
溫若雅掙扎著,想抽出手拍拍他,但是身體卻動彈不得,眼前只見到他到工地時慣穿的,稍微沾了泥汙的白色棉質背心,耳邊則先是聽到一陣巨大的碰撞聲響,然後是許多人慌張、焦急的呼喊……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怎麼了?
壓在身上的沉重感讓不安在溫若雅的心底瀰漫開來,她想掙動卻又使不出力氣。
好不容易等到旁人將簡志剛的身子移開,她撐起身,因為驚嚇而泛白的臉龐在看見簡志剛的模樣時,瞬間變得像張紙糊的面具——沒了反應,也毫無血色,只是呆呆的望著他,像是被剪斷了線的傀儡,絲毫無法動彈!
“骨折、肌肉挫傷、輕微腦震盪……”以及一些大、小擦傷。
聽到老闆在工地被一輛因為倒車不慎,導致半車磚頭傾洩而出的載磚車“暗算”,急忙趕到醫院的冷秘書,現在卻板著一張臉念出診斷的傷處,完全看不出一絲關懷。
“被半車的磚頭砸中,只有這麼一點傷勢,你不愧是鐵打的野生動物。”冷育娟一副“果然不需要大驚小怪”的平淡表情,連慶幸的話都說得很風涼,感覺還嫌他傷得不夠重似的。
“你才是冷血動物!少在那裡說風涼話。”因為背部肌肉痛得要命,簡志剛這個硬漢也只能楚楚可憐的趴在病床上,只有一雙火眼金睛和獅子吼還要得出威風。
對於老闆的怒吼,冷育娟的神情絲毫未變,“工頭說沒見過那個司機,大概是新來的,他堅持自己有鎖好擋板,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屁啦!以為現在是農曆七月,就想嚇唬我嗎?這棟房子都還沒蓋好,就想讓它變凶宅?他媽的,想得美!叫它再等個五百年!”換氣,“去給我查查那個‘意外’是怎麼一回事!新來的司機,還倒得這麼準,哪有這麼巧的事?我呸!”搞不好又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想暗算他!
“報告老闆,我已經讓人查過了,包括司機和運輸公司的背景、財務狀況,以及最近是否有跟不明人士按觸……”她頓了會兒,“看起來真的是個意外。”只能怪他的運氣不好了。
被這個意外打得頭破血流的簡志剛怒瞪冷秘書一眼,“那就叫他們來跟我下跪道歉啊!”
可惡,還以為終於有打架的機會……
“是。”眼珠子在病房內繞了一圈,“溫小姐呢?”
“打電話。”趴在枕頭上,簡志剛的聲音在瞬間變軟,聽起來含糊中帶著寵溺,“說是要打給爺爺。”
冷育娟先是安靜了一下,清冷的臉上默默的微笑開來,“老闆看上的果然是個女中豪傑。”
“我自己也希望他們能見面,所以沒擺她。”他又嘆了一口氣,臉上覆雜的神情不知該說是無奈,還是期望。
正說著,房門被輕輕的推開,女中豪傑提著超商的塑膠袋走進病房,對兩人笑了笑,“冷秘書,你來了。”
“溫小姐沒什麼大礙吧?”不同於對野生動物的冷淡,冷育娟在探問溫若雅時則是多了幾許溫暖的關心,就連表情都和緩許多。
“謝謝,只是一些小擦傷。”她笑著伸出手,給冷育娟看貼了幾塊紗布的手臂,然後又轉身看向趴在床上的簡志剛,眼中難掩擔心,“你現在覺得怎樣?還很痛嗎?”
“我沒事啊!好得很。”但是一扯到傷處,簡志剛還是忍不住微微的抽了一口涼氣。
想起之前的驚險場面,溫若雅仍然心有餘悸——尤其是當她見到簡志剛為了保護她,被砸得昏迷過去,全身到處都是傷,她簡直是嚇得心臟都要停住,只能呆愣的聽著旁人叫救護車,然後將他們兩人一起送到醫院。
當時她根本就無法思考,只能任由恐怖的幻想在腦中奔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