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陸承明,只見他眉頭緊皺,臉色鐵青,似乎完全不相信,“人證物證俱在,二弟怎能信口開河!”
“人證?”陸承昀淡淡一笑,目光撇過一旁的踏雪,“是假的。”
踏雪瘦弱的身體猛然一顫。然而當大家看向她時,她卻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二少爺,奴婢說的都是實話啊!”
“實話?”陸承昀轉頭看她,表情雲淡風輕,說的話卻舉足輕重,“那麼,你告訴我,你是如何在門口看見被桌子擋住的大夫人的?”
踏雪驀然呆住。
陸承昀轉向陸彥,抬手道,“父親,請您回憶一下,你到賬房時是如何發現大娘倒在血泊中的?”
陸彥沉著臉,但還是很配合地回憶了一下,說:“進了賬房,往裡走了幾步,才看清。”說到這裡,他頓時明白過來,目光瞬間掃到踏雪身上,眼神狠了幾分,“大膽踏雪,竟敢陷害主子!”
在場的人有些已然明白,有些還是困惑不解,不懂為何前一刻還是池小鯉是兇手,後一刻就變成了踏雪陷害了。陸承昀微微一笑,為大家做了解釋。
陸彥當時是走進賬房才看見徐瑩倒在地上,渾身是血的,而踏雪在門口看了一眼,是如何就能肯定三少夫人殺了大夫人?
就算她能看到有人倒在地上,又是如何用一眼就判斷那個人是徐瑩的?府中女子眾多,從門口看進去是逆光的,可能根本會看不清衣裳樣式。而且,那日,賬房中也有別的女子穿的類似顏色的衣服。
所以,這麼多疑點只能證明一件事:踏雪早就知道徐瑩倒在那裡。
“那麼,她是如何在沒進門前就知道,大娘倒在地上的呢?”分析完畢,陸承昀淡笑著問向周圍,大傢俱是低頭思索,很快就有人恍然過來。
“原來你才是真正的兇手!”
說出這話的是李氏,她指的人是踏雪。
李氏先杜氏嫁進侯府,在兩人之中,徐瑩雖然更喜歡杜氏一些,但對李氏還是比較和善的,所以,在弄清楚真相之後,李氏憤怒得臉都紅了。
“奴婢……奴婢冤枉啊!”踏雪在愣了一會兒後,磕起頭來,“不是奴婢!奴婢怎敢殺大夫人?”
“不是你那是誰?”李氏紅了眼,她是真傷心,“二少爺都說了,你說的是謊話!你不僅殺了大夫人,還想嫁禍給三少夫人!大夫人平日裡待你不薄,你怎的如此蛇蠍心腸?!”
踏雪抬頭看向陸彥,見陸彥的目光沉得像座山,頓時也哭喊了起來,慌慌張張地爬到陸承昀腳下,抓著他的褲腿喊道:“二少爺,二少爺救救奴婢!”
陸承昀低頭看她,眼神憐憫,語氣也溫柔了一些:“踏雪,你做錯了事,就該承擔責任。我也救不了你。”
聽完這話,踏雪像是被什麼狠狠刺到一般,頓時僵了。她抬頭直直看了陸承昀半天,陸承昀微微俯身,一根一根掰開她抓著自己的手指,每掰開一根,踏雪就顫抖一下。到她的手完全空了,她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一般,瞬間癱軟了下去。
上座,陸彥冷眼看完一切,沉聲問道:“踏雪,你可認罪?”
踏雪頭也沒抬,只是低聲道:“認……怎麼不認……”
陸彥臉色黑下,繼續問:“你為何要對大夫人下此毒手?!你們主僕一場,她待你素來不差。”
聽到這話,踏雪“呵呵”笑了。她這忽然一笑讓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連池小鯉也忍不住把目光從陸承昀身上移了過來。
“侯爺,您不可能不知道大夫人是什麼脾氣。她待下人,沒有一個好的。就好比奴婢和尋梅二人,跟在她身邊也有好些年頭了,她向來也是動不動要打要罵的。”說著,踏雪抬起右臂,將袖子撩了起來,只見雪白的手臂上,一大塊醜陋的疤痕觸目驚心,“您看,這就是大夫人在奴婢身上留下的。不過因為奴婢給她端的湯燙了些,她就全部潑到了奴婢身上。諸如此類的傷口,奴婢身上還多著呢。”
見著那道燙傷,屋中原本憤恨的情緒似乎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心知肚明的沉默。
別說侯府眾人,就池小鯉來的這些日子,她就沒少被徐瑩責罵,她還是主子呢,更別提那些下人丫鬟了。
不過,池小鯉此時全忘記了。
“大夫人即便脾氣不太好了些,你也不能下次毒手。你大可以跟侯爺說,讓侯爺替你做主吶。”一旁一直靜默無聲的白姨娘,白梅開了口。
踏雪苦笑了一下,說:“奴婢就算跟侯爺說了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