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時就已經看開了,只是某家大仇未報,心裡不甘,所以才苟活與世。”
“其實謝公子就算答應不再追殺我,但你有隱身之術,我也不知道你是否真的離去,可謝公子乃是名門少俠,楚某願意相信你的為人,只是要你一個承諾而已。”
楚陌說的得話句句屬實,只是目的卻沒有那麼單純,一則想激起謝潯的同情之心,二則將謝潯的退路堵死,名門正派,有很多迂腐不化之人,被人說破以後,拉不下臉皮,很可能就會在有所顧忌下,真放他一馬。
可謝潯是這種人嗎?不是。
從他假裝柳氏族人去詐王茂就可以看出,他雖然心懷俠義,愛管不平事,可並非食古不化之人。
他心中有自己的道德準則,或許有時候會因為江湖經驗太少,從而有些迷茫,但在面對楚陌這種人的時候,他根本不會有半分猶豫,也不會因為欺騙了他而感到愧疚。
因此,楚陌的話其實反而提醒了他,不如佯裝退去,一會兒再殺個回馬槍。
於是他在遠處浮現身影,道:“那某家暫時退去,希望你能說話算話。”然後朝岸上掠去。
楚陌鼓起內力,對著謝潯道:“謝公子還請放心,楚陌雖是魔教之人,可向來說話算話,絕不食言,殺這漁夫對我也沒有好處,我自然不會做那等吃力不討好之事。”
其實楚陌對謝潯又何嘗真放心?他也實在是沒辦法了,才能出此下策,將希望寄託在謝潯能信守承諾上。
漁船繼續朝著運河方向漂流,看著碧水藍天,兩岸青蔥的草木,楚陌又回想起了年少時光。
他本是江南一小商人之子,結果他父親不知何故,竟惹上了斷頭虎,一次外出行商,被其殺死。
如同所有故事一樣,沒了家裡的頂人侵佔而盡,母親也被逼改嫁。
祖母死後,他踏上了復仇之路,可他沒有學武天賦,於是他加入了魔教,靠著機敏和揹負深仇的信念,他武功漸漲,還坐上了杭州分舵舵主的位置。
在魔教教這些日子,他壞事做過沒?肯定做過。沒做過壞事,他哪兒有今日的武功,哪兒有今日的位置。
可他認為自己的除了迫不得已所做之事,並未牽連過其他人,甚至奪他家產的叔伯他都沒有追究——就算他們不落井下石,自己孤兒寡母也守不住父親的遺產。
比如面前這個徐大,他真的只是想利用他送自己到杭州,從未起過殺念,他說自己從不食言,也是真話。
虛弱感漸漸襲來,他知道《化血歸元功》的副作用要來了,接下來,就算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孩,也能輕而易舉的將他殺死。
這是他第一次使用《化血歸元功》,不過這種虛弱感他並不陌生,不是肉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他看著叔伯衝進自己家裡,將家財洗淨一空而無能為力,最後甚至都無法住在自己家裡,和母親祖母一起被趕到一個四面漏風的破茅屋中。
他看著母親嫁作他人婦,從此再未相見,曾經多少次,年少他睡在堅硬冰冷的破木板床上思念她的溫暖懷抱,可他毫無辦法。
他看著祖母閉上雙眼,體溫漸漸冰涼,再也沒有醒過來,生死相隔。
大概就和現在這樣,等待著上天決斷命運一樣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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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百三十七
一道白光好似流星,從天邊劃過,然後落到了涼亭前,這是一個英俊的年輕人,劍眉星目,身材挺拔,身負長劍,見到他從天而降,孩子們都竊竊私語起來。
“這是御劍之術,我父親教過我。”一個胖胖的小男孩得意的對旁邊的人炫耀著。
“廢話,誰不知道這是御劍之術。”一個長得頗有些英俊的小男孩嗤笑了一聲,道。
其他人都露出贊同之色,在場的人長輩都是修士,自然沒有不知道御劍之術的,那胖胖的小男孩臉羞得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在場還真有人不知道的,那就是夏秋,章羽對她實在是太溺愛了,又認為將來再教也不遲,以至於她對修煉之事根本就一無所知。
不過夏秋沒有說什麼,她可記著哥哥昨晚對她說的話呢:“凡事多看多想少說。”
一些年長的女孩子則眼冒星星:“這個仙長實在是太帥了,他肯定是我們的師兄吧。”
夏秋望向明月,她也在打量這個年輕人,眼中透著思索與淡然,夏秋當然不懂什麼叫淡然,可她分得清明月與其他女孩子眼神的不同,她能感受到其中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