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特末順著蘇錦的手指看去,只見一隊兵馬簇擁著富弼正踏上橋頭往這邊急匆匆的趕來,王朝帶著蘇宅的兩名伴當也跟在旁邊,看來是湊到一起了。
蘇錦趕緊迎上去,雙方見禮已畢,蕭特末又對著富弼發了一頓牢騷。
蘇錦問道:“富兄可知此事?”
“我哪裡知道有這麼檔子事,早上我上朝之時,皇上還當著眾人的面吩咐了對遼國貴使以禮相待,怎麼會有人幹這樣的蠢事。”
蘇錦轉向王朝道:“你可打聽出什麼了?”
王朝拱手道:“公子爺,我帶人沿著得勝橋附近一路打聽到南門大街,又轉了幾個街口到處問了一下,酒樓和街麵攤點的百姓都說,昨日傍晚,一群公差沿著街道打招呼警告,說是上面官府下的命令,不準賣吃食給遼國人,違者嚴懲不貸;所以便有這件事發生了。”
蘇錦微微點頭,這和剛才鄰水居的掌櫃說的話倒是一樣,看來似乎真的是官府派人下來行事的。
蕭特末聽在耳中,臉色紫漲,跳腳罵道:“孃的,原來是官府的命令,你們宋人當真陰險,有本事明刀明槍的跟咱們大遼幹,又不敢動武,只會耍些陰招,真是窩囊廢。”
劉六符也陰測測的道:“就是,一面給咱們大遼上貢,一面又只會耍這些小心機,你們朝廷無能,也只能行這些見不得檯面的營苟之事。”
蘇錦變臉喝道:“兩位再口出汙言休怪本人對你們不客氣,這件事還沒水落石出,休得胡言誹謗我大宋朝廷,這些話不合你們身份。”
蕭特末道:“還要怎麼樣才算水落石出?這不是明擺著麼?官府下令如此,亦即是你們朝廷的態度;本人很是不明白,餓死了我等來訪的使節能解決什麼問題?難道這也算是勝利?”
蘇錦冷冷道:“你哪隻眼睛看到這是朝廷的意思?剛才富主使還說了,今兒早上早朝上皇上還吩咐好生對你們以禮相待,難道我大宋皇帝在金殿之上的話也不可信麼?即便是有人這麼做也是個人行為,絕非朝廷所望;現如今吵吵鬧鬧有何用?我們只需追查出是誰下的這個命令,便知道是誰違背聖上之意在胡作非為。”
蕭特末道:“您也無需再查了,本使已經明白了你們宋國對我大遼的態度,我們兩國之間已經無談判的必要,本使明早就啟辰回大遼,將此事原原本本的告知我大遼皇帝,請他來評理。”
蘇錦面罩寒霜道:“既如此,便請便吧,本來我還想查一查給你們個交代,既然你執意如此,我建議你們即刻便走;你們不就是想打仗麼?馬上回去整兵,咱們戰場上見真章便是,也省的你們自以為是,成天把你們放在邊境的那點雞崽子兵掛在嘴上當籌碼;小爺不伺候了。”
蕭特末氣的渾身發抖,指著蘇錦道:“你……你倒還有理了,好好……劉副使,趕緊回去整理行裝,咱們即刻便走。”
富弼急的跺腳,又不能駁了蘇錦的面子,但又不能眼睜睜看著遼使就這麼走了,這要是一走,將此事回稟遼國皇帝,兩國之間本來打不起來的仗也肯定要打起來。
“哎……哎……賢弟!哎……蕭主使……劉副使……哎!這事鬧得。”富弼連拍大腿,眼睜睜看著蕭特末和劉六符扭屁股走了。
“賢弟啊,這樣是要出大事的,你何苦跟他們一番計較呢,此事錯在我方,安慰幾句不就行了麼?這鬧得不可收拾了,我等如何向朝廷交代。”富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搓著手責怪道。
蘇錦微微一笑道:“富兄你就放心吧出不了大事,我現在只想知道,到底是哪個衙門會出來打招呼,京城裡街頭上的事歸哪個衙門管?”
富弼嘆氣道:“現在知道這個有什麼用?人都走了。”
蘇錦哈哈笑道:“放心吧,他們走不了。”
富弼道:“怎麼走不了,人都沒影子了。”
蘇錦拇指和食指搓了搓笑道:“他們有這個麼?難道他們長了翅膀不成?又或者不食人間煙火?萬里迢迢,一路上沒個三五千兩銀子,這一百多人如何回的去?難道真是乞討著回去麼?”
富弼恍然大悟,自己倒是忘了這個茬了,遼人的錢都被蘇錦給贏光了,根本沒盤纏回去,一名不文的一百多人別說是回萬里之外的遼國,便是京城地界也出不去;汴梁城中誰會來接濟遼人,不給他們翻幾個大大的白眼便算是他們祖上積德了。
“瞧我這腦子,他們走不了。”富弼大喜,旋即皺眉道:“那也犯不著惹火他們啊。”
蘇錦道:“我是怕他跟著咱們,我們不好追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