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的道:“你們是不是多慮了,朕怎麼覺得你們一個個疑神疑鬼的。”
蘇錦道:“啟稟皇上,這事您沒有親歷,自然沒有臣等的感受強烈;臣在想賊首元昊到底派了多少死士進入汴梁呢?若是死士之間並無聯絡,也許連他們自己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一同前來刺殺遼使。臣有理由懷疑,這前面的七人只是虛晃一槍,成則更好,敗也無妨,只要讓我們有已經洞悉了西賊詭計的錯覺,從而放鬆警惕,他們的機會便來了。”
趙禎聳然動容,問道:“你的意思是,他們會有另一撥人趁咱們放鬆警惕的時候,再行行刺?”
蘇錦若有所思的道:“或許不是一撥,而是兩撥,三撥,甚至更多;如果真的如此的話,後面幾波刺客必然絕非庸手。”
呂夷簡和杜衍也暗自動容,再仔細的回想整個事件的過程之後,這兩人不得不承認,蘇錦的擔心不是多餘,而是十分的必要;兩人剛才就有一些不太對勁的感覺,但就是沒有深想下去,這回蘇錦一說出來,更讓人覺得其中疑點重重。
呂夷簡和杜衍看著蘇錦的目光都有些不同了,從一直以來的不屑中微微露出一點點敬佩來。
第六一六章 談判(一)
午後時分,天色轉陰;蘇錦小睡方起的時候,天空已經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來。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雨,時值春二月,雖然春寒依舊料峭,但空氣中已然能嗅得出春天的氣味,再加上牛毛般的細雨飄飄灑灑而下,更是讓人感覺格外的清新暢快。
蘇錦負手站在簷下,看著宅院中花壇冒綠的草芽,和遠處煙雨中籠罩的汴水河邊的如霧般嫩黃的柳條,臉上的神情卻有些憂鬱。
本來已經通知了趙、方兩位都頭在東校場準備好一切,自己也要馬上動身去和富弼回合跟遼使蕭特末開始正式的商談,但這一場春雨也許會攪亂自己的佈置。
雨絲涼涼的灑在臉上,蘇錦聽到身後悉悉索索的一陣響動,緊接著一雙白玉般的小手繞過自己的脖子,輕輕幫自己繫上一件披風。
蘇錦伸手握住那隻小手笑道:“我來猜猜是誰?”
那雙小手抽了抽,卻沒掙脫,蘇錦笑道:“綿而無骨,溫熱纖巧,一定是浣娘了。”
說罷轉過身去,果然是浣娘羞怯怯的站在身後,紅臉垂首不語;不過另有一人鼓著小嘴手拿蓑衣斗笠氣惱的站在那裡,那是小穗兒。
蘇錦笑道:“穗兒,這是跟誰生氣呢?嘴巴撅的又可以掛油瓶了。”
小穗兒沒好氣的道:“小婢哪敢,跟自己生氣呢,小婢又沒生著綿軟無骨的小手,哪敢跟人生氣。”
浣娘伸手挽起小穗兒的胳膊輕聲道:“穗兒……”
蘇錦摸摸鼻子無語,這丫頭像是在吃醋了,於是上前捏捏她的鼻子道:“小孩子家家,無緣無故也生氣。”
小穗兒道:“小婢伸手過去,公子爺定然摸不出來是我。”
蘇錦哈哈笑道:“誰說的,你當我真的是摸骨算命的相師麼?我只不過是看到了浣娘手腕上的寶石鐲子罷了;浣孃的是淡青色的螢石,柔孃的是粉白色芙蓉石的,你手上是翠綠色的翠榴石,管你們是誰伸手,爺管保不會弄錯。”
浣娘和小穗兒盡皆愕然,原來公子爺倒不是對誰特別喜歡些,別人是聞香識人,公子爺是聞寶石鐲識人罷了。
“這樣吧,你回去把蓑衣斗笠也戴上,爺好久沒帶你出去逛了,今兒去帶你見見場面去。”
小穗兒眼睛一亮,頓時雀躍道:“真的嗎?帶小婢去見什麼世面?逛相國寺?”
蘇錦捏捏她的小鼻子道:“逛街也叫見世面?爺帶你去和遼國的大鬍子去談判,叫你見見遼人長什麼摸樣?”
小穗兒歡呼一聲一溜煙進了屋子,不一會全套雨具披掛齊全的衝了出來,蘇錦早在浣孃的伺候下穿好了蓑衣斗笠,見小穗兒出來,蘇錦一揮手,帶著王朝趙虎等人出門而去。
浣娘看著雨霧中消失的眾人,心中微感失落,不過她很快調整心情,讓自己不要表露出來。浣娘明白,在蘇錦的心中自己還是有位置的,這一點甚至連姐姐柔娘也比不上,而小穗兒公子爺似乎只是當成是個小丫頭而已,跟自己姐妹不能相比。
浣娘清楚的知道,公子爺喜歡的就是自己這種安安靜靜少說多做的性格;公子爺已經是個很鬧鬧騰的性格了,靜下來的時候自然不願有人在旁邊嘰嘰喳喳的煩心。
浣娘慶幸自己明白了這一點,她也沒打算跟別人分享,只是公子爺過於喜歡跟自己呆在一起也有不好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