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這雙手在他面前跳舞時執的是桃花扇,在他的案前閱覽時握的是御賜硃筆,手如柔荑膚如凝脂,越瞧越合他的意。
半個時辰後,便是這樣一個場面:祁遠臥在美人榻上,下巴枕著手背,衣衫半褪,落瑤跪在一旁,正在賣力地給他按摩推拿。
落瑤一邊忙著手上的動作,一邊回憶著事情究竟是如何發展到這個樣子。
她依稀記得,大大小小的奏章在她手上處理得行雲流水,完了還體貼地按事項歸了類,整齊疊放在案邊,放下硃筆,伸個懶腰,抬頭看到祁遠低著頭微眯著一雙丹鳳眼,手撐著額頭,似乎在閉目養神。
她以為祁遠已經睡著了,正想輕手輕腳離開讓他好好休息。
彼時一條腿剛跨出門檻,正準備拎起另外一條腿,卻聽到祁遠嘀咕了句:“今天也沒閱奏章,怎麼肩膀就那麼酸呢。”聲音不高不低,卻足夠讓門口的落瑤聽得一清二楚。
落瑤心下一驚,莫非太子是嫌芙丘國招待不周,讓他累著了?太子難得屈尊來一次,萬一傳到天宮裡芙丘國是如何怠慢了他,那讓老爹顏面何存?
落瑤仔細想了想,太子今天似乎也沒有做過分勞累的事情,和嵐青的比試是她去的,奏章是她閱的,他最多就是繪了一會兒圖,而且連芙丘國的影子都還沒成型,落瑤有點分析不出來太子的肩膀何時變得如此嬌弱了。
正思索間,對面又是一陣低吟,祁遠翻了個身,眉頭緊皺著,看起來的確非常不適。
落瑤對繪圖這個事情著實不瞭解,大概這麼精細的活十分耗費心力,只繪了一點點,就累成這樣,頓時心裡同情心氾濫,落瑤收起抬了一半的腿,重新走了回去:“太子辛苦,不如讓我為您鬆鬆筋骨,我的推拿之術還算過得去。”
祁遠睜開眼瞧了瞧她,點點頭:“如此甚好,那就替我寬衣吧。”
落瑤連忙擺擺手說:“殿下,我們芙丘國的推拿術無需寬衣,且如今天氣轉涼,這裡臨著河,恐殿下受寒氣入侵·····”
祁遠活動了一下肩膀,慢條斯理地擺弄著衣袖,道:“我方才還在琢磨,其實芙丘國疆域不大,單獨繪一張圖似乎沒什麼必要······”
落瑤一拍腦袋,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打斷他:“啊,我突然想起來,最近流行的一種推拿的確是需要寬衣的,太子不妨試試。”
祁遠“嗯”了一聲,滿意地臥在榻上。
其實落瑤根本不曾聽說時下流行的是什麼推拿,以前覺得好玩跟著弗止學了一套推拿術,學到現在還沒有用過,如今居然第一個用在太子身上,真是便宜他了。
落瑤的手碰到祁遠的後背時又縮了回來,到底是寬衣還是不寬衣呢?需要寬嗎?不需要嗎?
祁遠無奈地轉頭看她:“我覺得那個圖······”
落瑤一激靈,利索地解開祁遠的頭髮,分開放到兩邊,又利索地解開他的上衣,利索地褪到腰處,半跪在他身邊問著:“太子殿下覺得這樣可好?”
祁遠眯著眼睛明明一副享受的樣子,卻偏要作出矜持的樣子,木著表情點了點頭。
其實祁遠的身材是非常精壯完美的,只是平時喜歡穿寬大的衣服,只露出頭頸以上的部分,看不出身上的挺拔線條,如今突然大面積毫無防備地露在落瑤面前,讓落瑤心裡起了一層不小的波瀾。
要知道後背是神仙命門,一般極其忌諱把背面向別人,哪怕是自己的心腹,落瑤對祁遠的坦誠和信任十分感動。
落瑤化出香油毛巾臉盆,怕祁遠著涼,又貼心地化了個暖爐。玉蔥似的手指在臉盆內浸了浸,在祁遠背上滴了幾滴香油,指尖不經意地觸到祁遠的肌膚,感覺到手下冰涼的身體僵了一僵。
落瑤半跪在祁遠身旁,拇指用力,從祁遠脖頸處開始推捏,感覺到身體開始慢慢放鬆,沒剛開始那麼僵了,落瑤有點悠遊自得,體貼地問道:“殿下,這力度合適否?是要重一些,還是輕一些?”
落瑤認真地在祁遠背上比劃著力度,祁遠卻有點意搖神馳,他的臉被長髮掩映在陰影中看不見神色,聲音有點黯啞:“如此······甚好。”
落瑤沒有留意,繼續討好地說著:“殿下,這推拿按摩其實有捏和推之分,還有踩背,我原本都想請殿下試一試,可是······私以為踩您的背不妥,只是可惜了,您不曉得,這踩背可舒服得很。”
祁遠想象著落瑤在自己踩在自己背上的樣子,俊臉白了一白:“踩背······就不用了,等以後有機會再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