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的話生生吞到了肚子裡。
祁遠看到落瑤向內殿走去,直到看不到人影,臉上一掃剛才的散漫,換上一副認真的神情:“對了,有個事情要和你商量。”
梵谷看到他露出一副上早朝時才有的莊容,條件反射般地想跳起來站著,後來意識到這不是在上早朝,不用這麼緊張,心裡罵了自己一句奴性啊奴性,又攤開了四肢倒在椅子上,斜著眼看著祁遠,道:“什麼事情?”
祁遠看到梵谷的樣子,忍住想抽他一頓的衝動,問道:“你是否聽說過北海國的二皇子印曦?”見梵谷沒反應,提醒他,“其實你見過他一面,就是上次在七境山救落瑤時……旁邊杵著的那個。”
梵谷皺起眉回憶,他想事情的時候習慣折攏那把騷包的紅貝殼翡翠摺扇,用扇柄撫上眉毛,慢慢地從眉心撫到眉腳,一圈一圈的,他一直維持著這個習慣,是因為思蘅說,這叫性感。
祁遠眼角抽了抽,要不是熟悉他的人知道這是他的習慣動作,還以為梵谷是在勾引他。
他欣賞不來他的性感,看得有點不耐煩,眉頭挑了挑,沒好氣地說道:“你的年紀不見得比我大,怎麼想事情要這麼久?”
梵谷不以為意,大概是想通了什麼,奇道:“北海國不就連著芙丘國嗎?我是在琢磨你為何不問你的枕邊人要來問我,他們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
看見祁遠立馬變青了的臉色,心思通透的梵谷一下恍然,原本躺著的,馬上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差點撞到桌子,“你、你是……在吃那個二皇子的醋?”
祁遠嫌棄地看了看他,似是在責怪他用詞不妥,臉色有點難看。
梵谷很少在他臉上看到這樣的神色,一時玩心大起,添油加醋地道:“要我說,他們認識的時間遠比你和落瑤要長,你有這個顧慮也是正常的。”
祁遠按了按眉心,說道:“那你說怎麼辦?”
梵谷大呼小叫著:“你果真醋了?”祁遠賞了他一個白眼。
梵谷偏了偏臉,那個白眼貼著他的臉頰飛了開去,不遠處的一株水仙折了一下腰。
梵谷繼續好奇地追問:“若不是醋,莫非……你這是成親前的焦慮症?”
祁遠半眯著眼睛看他:“什麼跟什麼。”
梵谷的眼睛亮了下,“我一直沒明白你們怎麼會在一起的,莫非你是第三者?是你拆散了他們才得到了落瑤?”
祁遠沒留意他的神情,看著落瑤剛才消失的方向,說道:“他們應該沒開始過吧,那個印曦以前一直在外面晃盪,前不久才剛回來的。”天君難得猶豫了一下,躊躇道,“這,應該不算是拆散了他們吧?”
梵谷心裡八卦的小火苗頓時熄了,他重新躺下來,“呃,那的確不算。”語氣中盡是惋惜。
“我也是這麼覺得。”
梵谷懶懶地道:“……那你在瞎操心個什麼勁。”
第28章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2
祁遠不語,梵谷也沒說話,他一向摸得準祁遠的脾氣,他也不急,等著祁遠慢慢組織語言,果然,祁遠淡淡的聲音傳來:“那個印曦對她······我都看在眼裡,怎會不曉得他的心思,光是看他看落瑤的眼神······雖然他們之間沒什麼,但總歸······若是他能從此在落瑤面前消失,是最好不過。”
梵谷頭疼地揉了揉額角,先把祁遠沒說全的話自動在腦海裡補齊,再從頭到尾過了一遍,理清楚祁遠想說什麼。祁遠說話的方式他已經習慣了,久而久之,練就了這一項自動填詞的技能,梵谷甚至覺得,若是哪天有一個填詞的比賽,估計他和程譽都能拿個並列第一。
梵谷默不作聲地補完句子,再加上標點符號,才領悟了他完整的意思,原來······天君是在擔心他的寶貝兒哪一天受不住印曦的誘惑,怕跟著他跑了?揣摩到這一層意思後,梵谷有點無語,難道祁遠是······覺得沒有安全感?
梵谷看了眼眉頭擰成麻花一樣的祁遠,心裡感嘆一聲,你也有今天啊,還好我的思蘅不用我操這個心。想起思蘅,梵谷無聲地笑了笑。
還沒笑完,只見祁遠陰霾的臉湊到他面前,鳳眼微眯:“你在笑什麼?很好笑麼?”
梵谷乾咳了一聲,“不是,不好笑,呃,是不怎麼好笑······”
看到祁遠越來越黑的臉,梵谷知道不能再挑戰這位天君的底線,要不然這妒火焚燒的男人也會幹出不可思議的事情來,別看他臉上不動聲色,他最會裝了。
梵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