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照進這隻小白狐的心底裡。
他笑完才發現,自從阿碧死後,有多久沒有笑了?如今居然對著一隻狐狸笑了出來。
蕭楊又仔細瞧了瞧這隻白狐狸,渾身髒兮兮的,一隻腳還受了傷,上面掛了幾絲乾涸的血跡,他又轉了轉它的身子找了找什麼,哦,勉強能看出來是隻母狐狸。
小狐狸大概是知道了他在看什麼,惱羞成怒,突然伸出爪子撓了他一下,蕭楊一時沒防備,下巴上被它抓出一條印痕,蕭楊愣了愣,小白狐也愣了愣。
半晌,蕭楊粲然一笑,“這幾年我都忘記了流血是什麼感覺了,沒想到,被只未修成形的狐狸給抓到了。”隨後把小白狐往上一拋,大聲說道,“既然我們有緣,以後你就跟著我吧。我叫蕭楊,今後我若有一個肉饃饃,你定有一半。”
小白狐剛開始以為他要扔掉它,嚇得渾身發抖,聽到後面的話,也咧開嘴笑了出來,雖是狐狸身,居然笑起來非常魅惑,蕭楊只瞧了一眼,便覺得明晃晃地讓人眩暈,他接住從半空掉下來的小白狐,心嘆一句,狐族果然天生媚態,若是修成人形,那還了得。
蕭楊給小白狐洗了個澡,才發現原來並不是只純白色的狐狸,而是在爪子和耳朵上有一圈金色,於是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小金,然後替它仔細包紮了傷口,就開始了一人一狐相依為命的蠻荒生涯。
他打獵來它生火,他殺人來它埋骨,他們就像生來就有這種默契。
小金只能聽懂人語,卻說不來人話,所以有時候,蕭楊反而拿它當做傾訴物件,每到這個時候,小金就特別聽話,蹲在他身旁一聲不吭。
聽他講到戰勝了強大的神族的仙,它也兩眼發光像是身臨其境神采飛揚地看著他,而聽到他妹妹的事情,小金就會舉起爪子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蕭楊覺得這個時候的小金很惹人愛,他這個角度能看到小金耳朵上一圈金色的短毛,在逆著光的地方閃閃發光,就像是上天派來救贖他的佛陀,來填補他灰色蒼白的人生,拯救他破敗不堪的生活,他只想把來不及給妹妹的憐惜疼愛,十倍百倍地贈與它。
當時的蠻荒沒有那麼多的獸類,狐狸是為數不多的走獸一族,若是要修成人形,必須不間斷地食滿兩百張人皮。尋人皮不難,他反正要練化柔術,只需要練的時候把皮完整地留下,只是多了一道工序而已。
就是小金非要挑容貌好看的人皮,長得歪瓜裂棗的它碰都不碰,蕭楊猜測它的想法是,吃什麼補什麼,若是吃了好看的人皮,那以後修成了人形也會好看些。
他看著那些被它嫌棄過的人皮,很實在地告訴它,“其實長得好不好看並不在於吃什麼,容貌這個東西是與生俱來的,而且長那麼好看做什麼呢,不要太難看就行了……”未說完,臉上又被它撓了一爪子。
蕭楊捂著臉一陣感嘆,人人都說狐族愛美,他們卻不知道愛美的背後有多少艱辛。
他站在刺骨的寒風裡,迎著風眯起眼。
因為常年在外闖蕩,原本白皙的膚色已經被曬成健康的小麥色,讓這俊美的容貌看起來更真實了些,長長的白髮像是有生命一樣迎風舒展,彷彿它們的主人很少讓它們如此自由。
若是有人此刻從山底往上看,就會看到一個穿著灰色長衫的年輕男子站在懸崖邊上,也許會感嘆一句美景當前,若是有人知道他此刻腦子裡在想什麼,恐怕再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唯恐避之不及。
因為此時的蕭楊,正在思考,該去哪裡湊滿這兩百張美人皮?
在蠻荒這麼人煙稀少的地方,還要挑好看的,那要猴年馬月才能修成人形?
一開始兩人還有商有量地挑揀挑揀,小狐狸還特地準備了個空白的簿子,每次食一張,就用爪子在上面劃一筆,到後來,簿子上面的線畫得越來越慢。小金有點意興闌珊,在蕭楊不遺餘力的勸說下,擇美標準一降再降,最後降得連蕭楊都看不下去了,以前怎麼沒發現,這蠻荒的人,怎麼都這麼難看呢?
他最近的化柔**也已經練到最後幾層,遇到了瓶頸,一直停滯不前,很是心煩氣躁,他問小金,“我們去蠻荒外面的世界看看吧,你想不想去?”
小金的眼睛亮了亮,隨後大概想到自己還沒修成人形,又低下頭默不做聲。
蕭楊暗自覺得好笑,揉了揉它的頭說道:“我在蠻荒已經沒有對手了,這裡的人太少,外面的人多,好看的人也相對要多啊,是不是?”
小金聞言撲倒了蕭楊,拼命地拿腦袋蹭他的脖子,惹得他一陣大笑。
“等我把蠻荒的貓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