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了這麼久,孟雪緹總算說出一句比較有創意的話來了。“好啊,我等你。”莫小羽的心情越發好,一轉身瀟灑而去。
“討厭!陰魂不散的傢伙。”孟雪緹忿忿回到會客室中,“庭希,她有沒有對你說什麼不好聽的話?”
洛庭希久久沒有回應,孟雪緹又叫了他兩聲,他才一臉如夢初醒地看向她,不習慣地別過視線,“不要靠我那麼近。”
他冰冷的話令她一怔,不過早已習慣專屬於洛式冷漠的她可以強顏歡笑下去,“我們不是說好去吃飯嗎?可以走了吧?”
洛庭希徑自走向停車場,這個動作表示他同意了她的話。孟雪緹咬咬下唇,強迫自己乖順地跟隨著,就像以前跟隨他所做的一切那樣。可是她心裡有一種她不願正視的直覺,這個男子總有一天會離她而去,飛去一個她難以企及的地方,和另一個人。
在汽車旁,洛庭希忽然停下了,低著頭看手中的某樣東西。孟雪緹輕輕站在他身邊,注視著那個他已經用了四年的鑰匙圈。小小的袖珍相框中,有他和剛剛離去的那個女孩所照的大頭貼,一個燦爛地笑著,死死按著旁邊人的頭不許他轉過臉;而另一個雖然是一臉不情願,眼神中卻透露著明顯的妥協和溫柔。
庭希一直是她從小就崇拜卻終究無緣的男孩,他只會淡漠有禮地對待她和她的家人。兩人相處的時候,他不會流露過多冷靜以外的神情;每次和他討論事情,他要不就不慍不火地說“我知道”,要不就乾脆走得找不到人。
孟雪緹低下頭,庭希改變了,改變他的卻是另一個人。
給自己買了一個冰淇淋,莫小羽邊舔邊走,不由得想起一個笑話:兩個女孩討論轉世投胎的話題時,一個說來世要當一塊麻將,讓別人摸;另一個說來世要做一個雪糕,讓別人舔。她情不自禁地看了看手中的雪糕,笑出聲來。不曉得洛庭希那個棍蛋聽了會不會笑。不過,他多半會板著臉,說一句“低俗”吧。這種市井人士傳誦的低階笑話他一定是連聽都懶得聽。說起來他不但很野蠻,而且還很嚴肅,如果不是長得俊美的話,簡直就可以列入無趣透頂的活化石男生那一類中。
又舔了一口,她正想站住看一眼手錶再決定去哪裡的時候,卻見她所在的小巷子頭尾都被人堵住,其中幾個正迅速靠攏過來。
意識到大事不妙,莫小羽馬上放聲大叫救命,可惜只來得及發出一個單音節詞,就已經被手帕上濃烈的乙醚味燻得頭昏腦脹、不醒人事,在失去僅有的意識之前,她覺得自己好像被裝進了一個大袋子裡面。
冰淇淋掉落在地,幾個人在幾分鐘之內撤離得乾乾淨淨,不留一點蛛絲馬跡。
嗚……慢慢地,她的身體有了一點知覺,意識也逐漸恢復。莫小羽趕緊活動了一下手腳,還好,不是很僵硬,尚能比劃兩下。
有了意識後,她的第一反應是,是孟雪緹找來的要做掉她的人!她只是隨便說說,那瘋女人不會當真吧?她不要死得這麼冤枉又沒創意,她的前途還是一片光明,未來還是一片燦爛……她一定一定要逃掉,然後衝到警察局告得那女人身敗名裂,那樣自己不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和洛庭希出雙入對了?想不到這女人還有點用處,前提是她能逃得出去的話。
有了動力的莫小羽精神百倍,開始活動起來。首先她的身上好像壓著很多東西,不過那些殺手沒有捆住她的手腳,所以這點不是太構成障礙。另外她必須確定周圍有沒有人在看守。在她試探性地動了幾下仍不見有人來招呼後,膽子大了起來,奮力衝破袋子以及壓在身上的東西,像條蠶似的拱著爬了出來。
可是出來後,她馬上呆住了。在她眼前的竟是一棵高大的聖誕樹,她爬出來的那個袋子則是一隻巨大的襪子,堆在她身上的物品無一例外地全是包裝精美的小禮物,一切儼然就像童話世界裡所描述的一樣。
莫小羽在呆怔了三秒鐘之後,又猛擊自己的頭部、狠掐自己的大腿若干回,終於敢確定這不是在做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孟雪緹那女人要把她弄到這樣的房子裡來,像放禮物一樣擺弄她?
而且這屋子裡又是這麼黑,現在到底是白天還是晚上啊?她向後退了兩步,卻撞上了一堵肉牆。雖然沒甚損傷,但嚇得她差點提早進入美好的輪迴之中,於是她想也不想就高叫出“冤有頭債有主”這類的話來。但對方卻沒有回應,正當她兩腿發顫之際,一個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已經過十二點了。”
“洛庭希?”莫小羽非常意外,他是綁架者?她不明白,“你開什麼玩笑?我快被你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