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想起在石鎮,因為自己一衝動受了傷,燕赤霞那時候很生氣,不由打了一個哆嗦,這男人不是好寵慣的,本來還都小心翼翼地,現在倒好,一個個蹬鼻子上臉,都敢對自己拉臉子,吆五喝六的了,哼,平安斜睨了一下月心,見他揪著手裡的帕子,滿眼滿臉的關切,一副生怕自己不聽勸的模樣。
見平安看著自己,月心瞪了平安一眼,那神情就像是要亮出爪子的貓,如果平安再說出什麼去找燕赤霞的話,就要上去撓抓平安一般。平安看著心中一軟,這些男人啊,唉,恨不得將自己當寶一樣供起來才好。平安知道自己要去找燕赤霞那是不行了,見洪洛和張溥也望著自己,便有些生氣:“那你們說怎麼辦?你們也真是的,這麼多天,沒有訊息,你們難道就不著急,就沒有想什麼辦法和她們聯絡嗎?”因為生氣,這語氣便不好,平安歷經幾次征戰,生死邊緣也算是走了幾遭,雍京之亂時更是力挽狂瀾,在這鐵血之中不自覺培養出來的殺伐之意,文帝登基刻意地對平安進行培養,雖然日子還短,平時顯不出來,只是這次心憂燕赤霞,不滿的情緒累積起來,身上的威勢不由自主地釋放出來。
洪洛和張溥一聽平安帶著責怪的問話,又感受到了平安的怒意,都坐不住了,急忙站起身,肅手而立,洪洛欠身回道:“大將軍息怒,因原是敢死隊,生死便由天命。草原偌大,聯絡不便,我等便沒有聯絡,還請大將軍恕罪!”
她們兩個突然站起來。倒把平安嚇了一跳。心中雖有責怪,其實這裡面的情由平安並不是不知道,只是心中著急,沒想到自己說了一句話讓洪洛和張溥直接請罪了,平安心中惴惴,立刻開始反省自己,難道自己已經被這世上的規矩同化了?嗯,應該是的,自己開始已經將這身份地位的架子擺出來了嗎?嗯。應該是的
平安反省著自己,洪洛和張溥見平安臉上陰晴不定,以為平安還在惱火。張溥忙道:“大將軍,是我們沒有考慮周全,請大將軍責罰。”說著便要跪倒,洪洛也跟著往下跪,嚇得平安急忙站起來,一手一個挽住二人:“我在想事情,啊,不,唉,是我不應該亂髮脾氣。你們不要怪我才好,來,來,坐下,我們好好商量。商量!”說著便將兩人推坐在椅子上。
剛才平安那一下子。讓月心心中也是大吃一驚,雖說平安脾氣有時候不太好。著惱的時候也有,卻從來沒有這樣的威勢,又想起昨日要進敦城之前看見的那一幕,月心心中突然沒有底,剛才自己那樣和平安說話,平安會不會惱了啊?偷眼看了看平安,見她已經神色如常,剛才那樣的平安好像消失不見一般。正在瞧著,一抬眼看見七七站在平安的身後,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正看著自己,月心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七七不愧是平安親自教養大的,果然與常人不同。平安說要去找燕赤霞,七七就沒有任何反對的跡象,大概要是平安真的去了,七七也會同她一起去了,平安斥責洪洛和張溥,七七也沒有表現出訝異。月心深吸了一口氣,看來自己要多學學七七這種處亂不驚的氣度才好。
大家都想著自己的心思,這屋裡的氣氛有些壓抑,平安覺得氣悶,站起身在屋裡來來回回地踱著步。洪洛和張溥皆都沉吟不語,過了一會,聽見七七的聲音緩慢地響起:“我想了一個辦法。”
洪洛和張溥詫異地抬頭看著這個很少說話的男孩,平安停住腳步說道:“什麼辦法?”
七七說道:“不派探馬不過是被匈狄人殺了。我們派幾十人一個小隊伍,分成很多支往草原搜尋,幾天就回報一次,這樣也許能有訊息。”平安一愣,看來自己是著急糊塗了,怎麼沒想到這個主意?七七接著說道:“還可以讓黎骨帶著她部族的人去找燕赤霞她們。”
張溥忙道:“這恐怕不妥,那黎骨畢竟是鐵利部留在我們這的質女,輕易讓她回到草原,豈不是放虎歸山?”
七七嘴角掛起淡淡的笑容,眼睛看著平安:“她就算是隻老虎,現在也是被套上枷鎖了,對吧?平安!”
平安指著七七:“你太毒了,太毒了,不過我喜歡,我很喜歡,只是我可不能說什麼?”
月心看著平安臉上那壞壞的笑容,想到黎骨在雍京追求著寶兒,這一路上唉聲嘆氣,怕也是為了寶兒,不由笑了起來說道:“要說什麼呢?我去說就成,這事我最在行,反正我覺得黎骨這人不錯。”
平安翻了個白眼:“你這是什麼意思?這話說出來,也不怕我吃醋?”月心知道自己的話說急了,便笑著咬著自己的嘴唇瞪了平安一眼。洪洛和張溥雖不知是怎麼回事,但看平安等胸有成竹的樣子,知道這黎骨是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