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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蘇秦喟嘆曰:‘妻……不以我為夫,嫂……不以我為叔,父母……不以我為子,是皆秦之罪也!”到這兒,中年婦人停頓下來,搖搖頭,似乎在為蘇秦遭遇的不幸而感嘆:
“蘇秦慚而自傷,乃夜發書,陳篋數十;得太公陰符之謀,伏而誦之,簡練以為《揣摩》。讀書欲睡,引錐自刺其股,血流至踵,曰‘安有說人主不能出其金玉錦繡,取卿相之尊者乎’?”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蘇秦駭人聽聞的刻苦精神吸引走了……
“期年,揣摩成。蘇秦曰‘此可以說當世之君矣。’於是乃摩燕烏集闕,見說趙王於華屋之下,抵掌而談。”婦人的描述,從消沉走向積極:“趙王大悅,封秦為‘武安君’。受相印,革車百乘,錦繡千純,白璧百雙,黃金萬溢,以隨其後,約從散橫以抑‘強秦’……故蘇秦相於趙而關不通。去遊燕,歲餘而後得見;說燕文侯……”
“蘇秦將說楚王,路過洛陽……”講到此處,中年婦人故意放慢了語調:“其父母……聞之,清宮除道,張樂設飲,郊迎三十里!”
伎人:“妻……側目而視,傾耳而聽。其嫂……蛇行匍伏,四拜自跪而謝。”
“噗……”貴婦人群中一陣騷動,大家不約而同地露出輕蔑譏諷之色,這前後對比也太明顯了吧!
“蘇秦曰,‘嫂何前倨而後卑也?’”婦人篤悠悠一笑,接著說:“其嫂乃曰,‘以……季子之位尊而多金’!”
命婦們“譁”然鬨笑,相顧掩口——這個嫂嫂倒實誠,勢力得坦白!
‘啪!’中年婦人一擊掌,待殿宇中又安靜了,才結尾:“蘇秦乃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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嗟乎!貧窮……則父母不子,富貴……則親戚畏懼。人……生世上,勢位富貴,蓋可忽乎哉?’”
最後一句似感嘆如警句,蘊意豐富,諸位貴婦聽入耳中,一時無言。
打破寂靜的,是竇太后:“阿菲……”
“呀,姑母?”竇菲一驚,抬頭望著尊貴的太后姑媽。
“人生世上,勢位富貴,蓋可忽乎哉?人……生世上,勢位富貴,蓋可忽乎哉?阿菲……”低低地反覆吟誦,皇太后撇開一旁莫名其妙的侄女竇菲,轉而朝向所有貴婦:“然……若一味趨利奉勢,則何謂‘尊卑’?何謂‘仁義’?!”
如果到現在還以為竇太后的意思是針對自家侄女,那就真是傻瓜了。諸位貴婦面面相覷,一個個面呈窘迫羞慚——‘功利心’人人有,但誰都不樂意承認。
‘當年的慎夫人真的就甘於到平起平坐為止?沒有乾脆取而代之的野心?’部分上年紀的貴婦思索貫通,不由想起了當年的分席事件,暗生警惕:‘哪個正室不痛恨野心勃勃的偏房?哎呀呀,疏忽了,疏忽了!無意間竟犯了皇太后的忌諱!!’
“稟皇太后……”命婦們象訓練過的一樣,動作畫一地向竇太后彎腰行禮:“妾身……不敢!”
大漢皇太后徐徐點頭,嘴角彎出一抹冷峻的笑意。
連續數年無事都人流如織的慄夫人居所,在慄蕙蘭臥病的日子裡,訪客卻奇異地減了大半!後來,即便實在要對皇太子生母投好結交的貴婦們,也會先到中宮椒房殿那裡轉上一圈,規規矩矩向薄皇后請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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慄夫人生病了!
值班的醫女搞不定,掖庭急召御醫入內診治。寫方子抓藥,熬好了給灌下,御醫嚴厲警告慄夫人的侍從必須仔細伺候,讓病人少費心多休息——‘寒熱症’如果照顧不好,惡化了可是能致命的!
一大群宦官和宮女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唯唯諾諾。
入宮這麼多年,好艱難熬到長子劉榮做了皇太子,眼看著好日子蒸蒸日上,以後潑天的富貴不可限量,慄蕙蘭自然是更加惜命。於是接下來好幾天,慄夫人完全照著醫生的要求喝藥吃飯,能睡就睡,任事兒都不理;直到……
捏著絲巾的手重重捶著床沿,慄夫人厲聲逼問侍女:“何故?何故??速速……速速道來呀!”
也不怪慄夫人惱火。任何人發現苦心栽培的親信在自己生病時非但不來殷勤服侍,甚至連個面都不露,都會出離憤怒的。
“夫、夫人……”侍女左看看右看看,掙扎一番才吞吞吐吐地告訴自家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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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那天,慄夫人去了天祿閣不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