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蔣武堂苦笑:“蔣某得罪上司,帶一幫落魄兄弟來了寶地,可沒少叨擾地方,這時候廢話少說,有一槍放一槍,有幾個死幾個,我算著能擋個一兩天,這工夫城裡的就趕緊逃吧,算是蔣某報恩了。”
“就這麼慘烈?沽寧的十萬人怎麼逃呀?”
“——您問問逃到沽寧的南京人吧。”
高三寶有些失魂落魄,蔣武堂趕緊扶了他一把:“您先逃吧,會長是個好人,蔣某是從來不嫌好人多,只要聽見槍聲一響……”
“砰——”一聲槍響,蔣武堂按著槍套與刀鞘,慍怒回身,龍文章正在教一個漂亮女孩射擊,那是高昕。
“龍文章,你在攪什麼?”蔣武堂惱怒。
龍文章一副精神抖擻瀟灑的樣子:“鬼子就來了,我教咱們女學生一點戰鬥本領,說不定是個花木蘭呢?”
蔣武堂看著高昕笑吟吟地站在一邊,頓時氣結:“哪裡來的女娃娃,你……”
高三寶連忙道:“小女高昕,非要跟來看看我軍將士的威勇。”
蔣武堂聞言,只好把下半句吃回肚裡。
高昕笑道:“蔣司令,我們想請您去演講。”
“有那閒工夫?不去不去!”
“我倒是有工夫。”龍文章在一旁打岔。
蔣武堂瞪他一眼:“誰說你有工夫?”
“我是說忙完就有工夫。”龍文章訕訕地說。
高昕看一眼龍文章:“你倒是蠻有賣相的,準比蔣司令受歡迎。”
龍文章高興地又挺挺腰板。
蔣武堂不在乎自己賣相如何,可總得找個臺階下來:“如果你覺得這事還有完你就去吧。”
“我這就去忙!”龍文章自恃是蔣武堂面前的紅人,一溜煙兒照陣地上跑了,高昕也跟著去。
蔣武堂搖搖頭轉身:“軍務繁忙,我也就不陪會長了。”
高三寶抱了抱拳:“司令海涵,小女嬌縱無度,說話沒個頭尾,做事想啥是啥。”
蔣武堂苦笑:“倒是蠻可喜的,就是碰上打仗。”
高三寶點點頭:“全福,東西拿來。”
全福從車上拿下一口沉甸甸的箱子。
高三寶小聲地說:“大洋兩千。司令身先士卒,高某沒別的效力,出點安家費用。”
“我哪來的家小?”蔣武堂啞然失笑,“會長是怕我不護著沽寧,先拿錢押著?”他跳到高地上,“眾兄弟聽好,高會長捐現洋兩千,犒賞三軍!”
頓時一片歡聲。
“司令?”高三寶不解。
“以前就怕您不給,現在給了也沒福花。有空給燒點冥紙吧,會長!”
高三寶點點頭走開,蔣武堂的這個舉動已經讓他明白真的到了末日,他衝遠處的高昕喊:“昕兒,走啦!”
高昕從機槍掩體裡鑽出來,又跟龍文章揮了揮手才上車。
車駛離陣地,不一會兒便回到城裡。
全福坐在前座。高昕自得其樂地哼著曲,只要不上課她就高興。高三寶則看著車外的沽寧人發呆。
前邊的街道讓難民群給堵住了,這些天沽寧多了很多這種滿臉愁苦的人。沽寧的二胡藝人羅非煙正坐在街邊拉二胡,徒弟羅非雨伺候著,難民們簇擁著在聽,二胡聲勾起他們背井離鄉的思緒。
車從人群中慢慢擦出條縫來。高三寶看外邊密密麻麻的人群喃喃:“這麼好些人,可怎麼逃呀?”
“爸,你說什麼?”
高三寶搖搖頭。
“剛才我差一星星就打中那棵樹了。我得成立個婦女救國隊,你做名譽隊長。”高昕很興奮的樣子。
高三寶心不在焉地點著頭:“全福,沒開工那洋火廠先停了吧。”
“正要跟老爺說,已經開工了。”
“這麼快?”
全福笑道:“您人好啊,萬家生佛,造福鄉親,做人做得寬厚,工錢給得又足,這還慢了呢。”
高昕忍不住插嘴:“福叔您可真能捧。”
“那現在咱們在沽寧有五處工廠了?”高三寶滿臉憂慮。
“六處,您又忘算城西那醬場了。六處工廠、兩處碼頭、三個車行、十七八個店鋪,老爺,您早就是沽寧首富了。”
高三寶悶聲悶氣地咕噥:“都是沽寧首富啦?”
“那是,您就去上海也不落人後呀!”
“上海已經完了!”
幾人聽出高三寶的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