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末,他鬆開了緊抓住她的手,快身移步,往崖下抓住另一位姑娘的手,借力使力地將其拋上地面,隨即縱身跳崖。
崖下漸落的是他摯愛女人的身軀,他迎風而落,卻追趕不上她的速度,恨然咬牙,瞬間黑眸迸現青銀光痕,倏地,頎長身形加速俯衝,在半空中攔劫了她飄落的身子,將早已失了意識的愛人緊摟入懷,將她圈入懷裡最安全之地,以背磨著崖壁,減緩落崖的速度。
有她隨行,哪怕是黃泉路上,他也歡喜。
“啊!”
淒厲嗓音幾乎快要傳遍整棟大樓,身為董事長最得力、最貼心的左右手,任達方火速衝進董事長辦公室裡,一點也不羅嗦,大掌朝躺在沙發椅上的俊臉就招呼下去。
千萬別以為他是在公報私仇,他只是善盡職責而已啊。
“你想打死人啊!”莫名捱了一巴掌,還未睜眼,齊子胤已經快手接住逼近的第二道掌風,張眼,惡狠狠地瞪著他的助理。
混蛋,他不過是作了惡夢而已,有必要像是要殺人一樣的打他嗎?
“董事長,你總算是清醒了。”任達方好感動,“還好嗎?身體還有哪裡不適嗎?唉,就說了,當初要去杭州你該要帶我一道去的,要是我有去的話,就不會發生那種事了。”
齊子胤自然知道他說的是哪件事,但實際上,他惡夢連連並非因為杭州墜崖一事,而是多年來的惡夢。
惱火地把那張貼太近的臉推開,不爽地踹了茶几一腳,點了根菸。
他經營幾家美術館,手底下有數十名簽約藝術家,一個月前到杭州,為的是簽定古文物來臺展覽的最後細節,可天曉得自己卻莫名其妙的走了一趟天竺山,莫名其妙掉下崖,還拉了個女人當墊背。
所幸,崖下設有防墜網,兩人才因而得救。
遺憾的是,他醒來時身在醫院,那女人已不知去向,回到臺灣想找她,更是難上加難。
只知道,她叫幸多樂,一個古怪的女孩。
她有張相當吸引人的臉,儘管素顏也美,但沒來由的,就是令他厭惡,非常的不順眼,至於原因,他心裡明白……
不過,撇開那點不談,她很特別,在他冷言冷語之下也不退縮,明知他要墜崖,也趕在最後一刻相救,還說什麼願意陪他死……真是個瘋子!相識不過半天,連點交情都沒有,她竟能做到這種地步?
但這句話像顆石頭,擲入他向來平靜的心湖,震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想起她,他唇畔微揚笑意,不由自主的想到一個人。
“董事長,你在笑什麼?”
任達方帶著金框眼鏡,相當斯文俊秀的臉一進入視線範圍,齊子胤立即不客氣地將大掌貼上,推開。
“滾遠一點。”
“我擔心你嘛。”任達方哀怨地嘆口氣。“你原本就容易做噩夢,去杭州一趟不小心墜崖,肯定往後更是惡夢連連了。”
“……你在咒我?”
“不是,我說了我是在擔心你嘛。”
“你擔心有個屁用?”噴了口菸圈,往他臉上招呼。
“董事長,煙少抽一點,抽多了對身體不好。”把煙霧扇開,任達方是一臉的忠心不二。
“你是我媽啊?”
“不不不,我是你最忠心的左右手。”說完,忍不住咳了兩聲。
冷眼看著他,最後把煙捻熄。“說吧,你到底要幹麼?”纏著他不放,肯定有陰謀!
“說到這個啊。”任達方呵呵笑著,雙手搓了又搓,收到殺人目光才趕緊說:“董事長,我是在想,既然這一次來臺古文物展已經安排妥善,公關部門也著手宣傳,會場佈置更委任空間大師設計完畢,所以說……”
“重點!”他不耐的吼。
其實,他的脾氣向來不好,耐性不足,在外人面前是一副酷樣,但與他相熟的人都知道他最討厭別人拐彎抹角,也懶得與人爾虞我詐,想在他面前玩弄心機、擅謀弄權,全都是自找死路!
“所以我今天預約了一家命理館,想帶董事長去解解悶。”任達方快言快語的交代完畢。
看著助理,齊子胤像在看個初訪地球的火星人,很久很久,他都沒有反應。
倒是任達方被他的視線燙得心驚肉跳,顫巍巍地說:“董事長,你也知道你總是睡不好,老是尖叫醒來,前幾天我看了電視節目,發現現在還挺流行回溯前世,能夠回到前世尋根,瞭解此世的苦痛,這麼一來的話……董事長,你幹麼打我?”打人都不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