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推開,張弓的不少,可最後離弦射向王羽的,卻只有零星幾支,準頭不足,勁道也差,被王羽頭也不回的就避過去了。 前排的衝上去了,後排的也不甘落後,西涼軍陣以排山倒海的氣勢滾動起來,震驚了各路諸侯,鼓舞了友軍,振奮了西涼諸將,似乎還嚇壞了王羽…… 危急關頭,烏騅爆發出了驚人的速度,象是一道閃電似的,呼嘯而過。馬速很快,但危機卻離王羽越來越近。 因為他跑錯方向了,他沒有向遠離西涼軍的東面逃跑,而是仍然在西涼軍陣前跑動。唯一與前不同的,就是他跑的是條斜線,仗著馬快,暫時和西涼軍陣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但這種情況無法持久,因為他始終沒有遠離,極大的刺激了西涼士兵,後排的騎兵顧不得前面有人擋路,開始驅馬突進了。 有人高喊著讓同袍讓路,但這些人的努力當然是徒勞的,金山在前,誰肯相讓? 西涼軍的風氣,本就是強者居上,尤其是騎兵當中,胡人的比例相當之高。 大功在前,陣後戰鼓雷動,騎兵們早已熱血沸騰,關鍵時刻被人擋住了去路,如何忍得?有那性子的,直接發起狠來,躍馬前衝,硬是在同袍的佇列中,撞開了一條路來! 有人帶頭,就有人效法,於是,一陣混亂之後,追兵以最野蠻的方式,完成了佇列的轉換!追擊在前列的,就從步兵變成了騎兵,迅速向王羽逼近過來。 烏騅雖然神駿,但跑斜線又如何快得過跑直線的? 儘管烏騅已經全力賓士了,但追兵依然越追越近。而且,追兵不是從後面來的,而是呈半包圍狀,從前、後、一側,三個方向圍了上來! 除非王羽立刻撥轉馬頭,否則,他只有自投羅網一條路可走! 危機臨頭,王羽臉上絲毫不見懼色,反而露出了一絲微笑,勝機已現,這一仗,已經贏了! “原來……” “妙……絕妙!”公孫瓚得出了跟王羽相同的結論。 “糟……糟了!”胡軫也與公孫瓚有了相似的默契。 稍懂兵法的人就知道,陣列而戰,是發揮軍隊戰力的基礎。再怎麼精銳的軍隊,如果被打亂了陣型,就只能變成各自為戰的烏合之眾,有戰力也發揮不出來。 在王羽的引導下,西涼軍陣已呈亂相! 本來牛輔排出的是個標準的雁行陣,可現在,以王羽為中心,整個陣勢正在朝偃月陣的方向演變,大有轉變成圓陣的趨勢。 如果變陣是在胡軫的指揮下實現,那麼,胡軫的統軍才能,就足以與韓信、孫武這樣的大能比肩了。整個陣勢轉換,如行雲流水一般,哪怕部分地區發生了自相踐踏的事件,都沒造成任何妨礙。 可是,胡軫心知,這些榮譽與自己無關,非說是誰主導的話,也只能說是那個正處於萬軍中央的少年,是他主導了一切! “督帥!”西涼諸將也意識到不對勁了,軍隊計程車氣確實很高,但針對的目標卻大有偏差,他們的注意力牢牢的鎖定在了王羽身上,忽略了對峙中的敵人! 戰鼓聲停,但驚天動地的喊殺聲還在持續,西涼軍的狂熱之意越發高漲了,前方那個目標即將陷入包圍,大功就在眼前了。 “沒辦法了,擊鼓,發動全軍突擊,儘快擒殺了王羽,然後再返身迎敵!”胡軫咬著牙說道:“對面只有公孫瓚的三千輕騎,和陶謙的兩千丹陽兵可堪一戰,河內郡兵不足為慮,頂多,就是多折損點……” 說到這裡,一絲鮮血已經從他嘴角流了出來,觸目驚心! 他恨啊! 對方不過五千可戰之兵,原本應該是一場大勝的,可那個王羽居然這麼瘋狂,寧可自己孤身陷陣,也不肯回頭奔逃。 本來,如果王羽掉頭逃跑,士氣正旺的西涼軍可以如山洪般淹沒敵軍的!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只能期待前鋒得力點,快點殺掉王羽。後隊堅強點,頂住公孫瓚和陶謙的銳氣了。應該不要緊,只是三千輕騎和兩千步卒而已…… 就在這時,胡軫看到對面的敵軍動了! “弟兄們,鵬舉將軍以身誘敵,為我們贏得了戰機,人以義待我,我必全心代之……” 不需要有任何提示,在意識到王羽意圖的一瞬間,公孫瓚已經高舉起了長槊,放聲大吼:“義之所至……” “生死相隨!”三千將士齊聲相和,沖天的戰意衝破了天上的烏雲,絢爛的陽光重回大地,照耀在三千白馬義從的身上,發出了一片耀眼的銀光! “蒼天可鑑……”公孫瓚揚槊前指。 “白馬為證!”像是東風吹起,捲起柳絮萬千;又如銀瓶乍破,水漿迸射一般,三千白馬,一往無前,水銀瀉地般洶湧而前…… 衝陣! 衝陣! 白馬義從發動的一剎那,同樣是王羽即將陷入包圍前的一刻。他不是沒機會提前突圍,但他在西涼軍陣前攪動的時間越長,西涼軍的陣勢就越混亂,勝利的機率就越大。 不過,他能起到的作用,也到此為止了。 接下來,他要為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