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正是此人!”王允猛一點頭,“之前我們卻是冤枉了他,他從孟津撤軍,須不是懼了呂奉先,而是以退為進,轉戰東線!據說,他在酸棗大營昂然請戰,語聲鏗鏘,以忠義之氣,折服了各路諸侯,擔任了先鋒大將……” 王允自承訊息是從潰兵處得來,描述的細節中也有不少很誇張,不盡不實的地方,但黃琬還是敏銳的發覺,對方似乎另有訊息來源。 想想看,潰兵怎麼可能知道請戰之類的? 不過,黃琬也不打算多問,都是名動一時的名士高官,誰還沒點私下裡的情報來源啊?倒是虎牢關之戰的過程和結局都很耐人尋味。 “前次斬將敗敵,今番斬將奪關,用的策略看似相同,實則迥然有異,此子……”黃琬拂著長鬚,沉吟半晌,感嘆道:“甚不尋常啊!” 王允也深有感觸的附和道:“是啊,王公節何幸,竟生得這般虎子,真是讓人羨煞。從前聽人說,王公節的兒子不成器,可現在看來,這傳言果然不足為信吶。這等虎子若還算是不成器,那天下還有人敢自稱豪傑麼?” “子師說的是。” 黃琬微微頷首,然後話鋒一轉道:“這樣一來,聯軍當長驅直入洛陽了吧?王公節父子都是忠義之人,那王鵬舉更是虎膽之將,孤身一人,尚且敢於深入虎穴,刺殺董賊,現在擁兵近萬,又挾了大勝之威……” “允也如此作想。”王允臉上喜色頓消,他略帶憂慮的說道:“勤王之兵擊敗賊兵雖然很好,可是,若是雙方真的展開大戰,那洛陽豈不是……其實,以允之見,如果能修書一封,勸退勤王軍,方是上策。” “子師你……”黃琬欲言又止,再次壓低聲音道:“你仍然沒放棄那個計劃?” 王允搖搖頭:“董仲穎此人,性子粗野蠻橫,與胡虜無異,被逼得急了,難保他不玉石俱焚!與其從外圍緊逼,莫不如從內部下手……賊軍的實力已經被削弱了很多,只消能說動那二人其中之一,大事可成矣!” “子琰,你想想,董卓之禍,本就因外藩之兵入京而起,關東兵馬,雖打著勤王的旗號,但卻未得聖旨,若當真成功,與那董卓又能有多大差別?”王允意味深長的說道。 “嗯……”黃琬沉吟不語。 差別?差別可大了! 董卓不過是個武將罷了,在朝中沒有任何勢力,與天下士人,也沒什麼瓜葛,聞名提拔的名士,全都成了反董聯軍的骨幹。這樣的人,就算一時佔得上風,又豈能持久? 而聯軍那邊就不一樣了,為首的除了兗州那幾位自成一派之外,剩下的,大多都跟袁家兄弟有瓜葛,可以說是以那兄弟二人為首! 袁家在朝中本就黨羽眾多,聲望極隆,門生故吏也是遍地都是,如果再有人掌控了兵權,徹底控制了洛陽,誰還能與其抗衡? 大漢朝如今本就在風雨飄搖之際,再這麼一來,豈不是要重演王莽之禍? 這後果,比董卓亂政可嚴重多了。 “子師既有見於此,可有退兵之策?” 這些算計,很多都只能意會,一旦傳出去,可就驚世駭俗了。黃琬思忖半晌,卻一籌莫展,見王允似乎胸有成竹,他乾脆直接問計。 “關鍵是那個王鵬舉!”王允沉聲道:“若無此人在,袁家兄弟即便有心,亦是無力。若此人肯依言退兵,諸侯雖眾,亦無能為也。態勢將會恢復到最初之時,而西涼軍的實力卻大為削弱,正好從中取事!” “話雖如此,”黃琬先是一喜,繼而面露難色:“可是,那王羽性情究竟如此,暫且不論,王公節可是個死腦筋,想勸動他,恐怕……” “此事不難,允保舉一人,若得此人出使,定能馬到功成!” “此人是誰?”黃琬急問。 王允微微一笑,氣定神閒的說出了一個名字:“執金吾胡母班!” “原來是他……”黃琬恍然大悟。 就在這時,外面一陣腳步聲響,隨即,有人低聲稟報道:“老爺,王公,丞相府遣人到訪,請二位過府一敘。” 來了! 黃、王二人對視一眼,心情都有些沉重,不過倒還沒有絕望。既然董卓要私下會晤,而不是直接召集百官進行朝會,那麼,就算是最壞的情況,事情也還有挽回的餘地。 …… “稟丞相,若非牛中郎遲遲不肯開門,末將本來有重整旗鼓的機會……” “呸!你能重整旗鼓?你的兵一進門,就四下亂竄,某的兵馬被你一衝,陣勢一下就亂了,本來能守住,也變得守不住了!當時要不是你們那些人苦苦哀求,求得某心軟,某又豈會因為一念之差,失了關隘?如今你竟然還反咬一口,真是無恥之尤!” “你胡說!你也不看看,你開關的時機!那都什麼時候了?幽州兵馬已經殺到城門前了,你叫我怎麼組織兵馬抵抗?你若是早點……” “早點?早點什麼?早知道你一敗塗地,早點回洛陽來報信嗎?虧你先前還對某極盡嘲諷之能,現在看來,你胡督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