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回答了,而唐冰就再也沒有說話。
“你跟我這幾年的兄弟情義,是真的嗎?”
那人一震,別過臉去,不再看他,半晌低低的回了一聲:“不是。”
唐冰譏諷的笑了笑,也不再說話,既然是這樣,自己又何必去自討沒趣呢?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原本一起打,一起砸場子,一起對著姑娘吹口哨的兄弟就這樣好像兩個陌生人一樣,面對面坐著,卻各自都一句話也不想說。
而與此同時,好像是積蓄了很久的暴風雨忽然爆發了一般,唐中祥收授賄賂一事在一夜之間案情有了新的發展,執法人員在唐家在鄰縣的一處老房產的保險箱中找到了三百萬的現金,並在唐家老宅內找到了唐中祥親筆寫的收據和賬單。
一夜之間,國家英雄就這樣變成了遺臭萬年的貪汙犯罪嫌疑人,而這一系列的案情爆發的同時,這位當事人卻碰巧在醫院暴斃身亡,連給自己伸冤的機會都沒有。
一瞬間,唐家聲名掃地。
葬禮安排的十分簡單,並沒有按照其他相同級別的幹部,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儀式,來的賓客更是零零落落,除了幾個與唐老生前關係要好的戰友外,那些君子之交此時此刻都對唐家避之唯恐不及,生怕案子會牽連到自己。
而從唐老病亡到葬禮的舉行,唐耀宗一次面都沒有露過。
對此,唐研白著臉不敢說話,唐越則是平靜的好像這一切都不出人意料一般。
唐耀宗齜紅的眼睛看著報紙上的大字,心裡卻沒有一絲的快感,反而煩悶至極,去到唐冰所在的地方,手裡攥著那張報紙。
這幾天的軟禁讓唐冰漸漸意識到這一切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而這個自己從小就依賴的堂兄似乎也並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樣。
此時此刻看到唐耀宗像個瘋子一樣衝進來,他不禁也臉色不善。
“快放我出去。我要去找我姐。”
唐耀宗笑了,伸手把報紙摔到唐冰臉上,神經質般的輕聲說:“你看看這是什麼?”
《收授賄賂罪名落下,唐中祥心力不支暴斃而亡》
唐冰只覺得腦子一熱,一下坐在了地上:“這是什麼?!這是什麼?!”說完,又從地上爬起來,雙手緊緊的抓著唐耀宗的領口。
“唐耀宗,你告訴我,這是什麼!老東西,我爸,他……”,終於,席捲而來的悲傷和痛苦將這個年輕人徹底淹沒,“不!不!這不是真的!”他奮力的捶打著地板,像個瘋子一樣的把腦袋往地上撞。
始作俑者依舊衣冠楚楚,只是面目猙獰。看著唐冰這一副樣子,唐耀宗似乎終於找到了自己渴望的那種快感。
“今天是舉行葬禮的日子,趕得上的話,你還可以給你家老爺子上兩柱香。”
言罷,也不再管唐冰,對房中的另一名男子道:“走吧。你的任務完成了。”
那人看著在地上痛苦的唐冰,猶豫道:“就這樣放著他不管了?”
唐耀宗瞥他一眼,以為他說的是怕唐冰會溜走,不以為然道:“走吧,這小子是個扶不起的阿斗,讓他跑了又能怎麼樣?”
那人不再是說話,看了唐冰一眼,轉身隨著唐耀宗離開。
唐冰現在腦子裡一片混亂,這究竟是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家到底是怎麼了?!
等到唐冰趕到葬禮現場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了,唐冰跌跌撞撞的跑過去,跪
著,哭著,唐研上去要打他,卻被唐越一手拉住。
唐越上前把孝給他披上,輕輕道:“爸爸臨走前很想你,最後兩個字也是叫你的名字。”
浪子所有的痛苦席捲而來,唐冰像個瘋子一樣大聲哭號著,一邊使勁兒磕頭,磕到頭頂都是血,張嫂看不下去,唐越卻道:“讓他磕吧,這是他應該的,而且這樣他或許才會好受些。”
唐研從爸爸出事那天起都變得非常沉默寡言,而且不敢對上唐越的視線,在那一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唐越知道肯定有問題,但爸爸已經離開了,她現在之後這一對弟妹了,她不想因為這些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來把他們推到一邊。
所以她沒有再問唐研那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沒有問唐冰這段時間到底是去了哪兒。現在大家還在一起,至少是這樣。
葬禮簡單而樸實,雖然爸爸臨終前有了那樣的案子,但介於唐中祥在生前的時候立下了很大的功勞,所以上級部門並沒有干涉他的下葬過程,只是把法院下達的命令一封封的送到唐越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