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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疾風將劍一橫,斥道:「我和妖黨沒什麼好說!」

靈木連忙插嘴喝道:「封秋華,你把遺言交代清楚,再死不遲!」

封秋華看著疾風,顫聲道:「晚生只希望……死後,以朽木為碑,上面寫著『上疾下風真人之棄徒』幾個字……」

「你休……」疾風道長才叱出半聲,便硬生生地收住,喉間一陣抽緊哽咽,僵著臉,更嚴厲地瞪著他。

封秋華再愚蠢也知道師父要說的是「你休想」三個字,他明知無望地求道:

「木碑易朽,過得十幾年,這碑就會朽爛不見,不會再有人知道晚生的身分,而屆時,晚生的枯骨也已爛盡,人事不知,請道長……」

封秋華出氣多,入氣少,這幾句話說得費盡了全身之力。疾風道長暴躁地打斷他的話,喝道:「痴人作夢!你受死吧!」

疾風道長揮掌攻來,封秋華一個站身不住,倒地滾了開去,疾風道長的猛烈掌氣一掌擊中地面,轟然巨響,地面被這一掌打出了一個大凹洞。

封秋華滾了幾滾,一躍而起,身上已遍是塵泥。疾風道長跟著又是接連著十數拳快速逼攻,風聲呼呼,封秋華只能勉強地東閃西避,他的身法巧妙,輕功靈便,在疾風道長剛猛的掌氣中,猶如巨浪中的一葉扁舟,浮沉狂擺,卻始終沒有被淹沒。

封秋華的右臂已經完全不能動,只以左掌應敵;疾風手中雖握著劍,卻垂劍不用,以空著的左手對上封秋華,兩人皆以左手拆招。

只見兩人的拆解一式快過一式,身形漸漸看不清楚,兩道灰白影子極快地或進或退,或攻或守,竟像是太極之兩儀般生克自然,圓融無間。

在靈木道長眼中,過招的兩人並不是在決鬥。疾風道長大可以一招就取了封秋華的性命,現在這樣拳來腳往,無非是拖一刻算一刻。但是能拖多久呢?靈木知道師兄性烈如火,最後還是會殺了封秋華。

一切又是怎麼走到這步田地的?

從前封秋華為了修煉「天心離大火」,飽受煎熬,這式劍法的心訣,必要將全身奇經八脈一遍又一遍地以行小周天之功的方法升高溫度,等溫度提升到火焰的溫度時,才再以引導之法,將之散出於幾個重要穴位,要做到升高體內溫度而不傷五臟六腑及全身筋脈,是最困難的初步。等練到極致,體溫便不會再升高,隨時可以發出高溫,變化自如,出手之際才隨著劍氣發出灼溫,刺中對方要穴,是之謂「天火」。

那時,疾風道長要他到山頂絕崖冰骨巖上打坐練功,只半年,封秋華就已能適應冰骨巖,在此地生存而不覺有異。這樣的進境,就連不過問再傳弟子之事的通明真人司空無聽了,都忍不住點了點頭,大有嘉許之意。

而那個壞了封秋華道行的女人,又是怎麼上了冰骨巖?又是怎麼讓封秋華見到?封秋華說她當時將近凍斃,因此自己以真陽之火為她暖身,救了她的命,此後她便留在冰骨巖附近,封秋華驅趕過她,她是被趕走了,可是……為什麼還會產生這段孽緣?

噗的一聲,靈木道長臉上一熱,原來是一滴血濺到了他臉上。

疾風道長喝道:「中!」一指刺中封秋華,指尖刺入肌膚,那是封秋華濺出的血。

靈木一凜,封秋華的身子晃了一下,繼續以左手掌力攻向疾風,待封秋華一掌推到,疾風才舉起左掌,反擊回去。兩掌相接,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封秋華身子仰頭一晃,踉蹌不穩地又倒退了幾步。

疾風與封秋華所對上的這一掌,運上了真氣,可以說是以硬功對硬功,再沒半點轉寰了。

疾風站在原地不動,冷峻地望著他。

疾風的硬掌所挾的真氣,使封秋華五臟六腑受了重傷,原本已被劍和指氣傷得全身鮮血淋漓,此刻封秋華好不容易站穩了,唇角卻已忍不住滑出了一道殷濃的血流。

封秋華「哇」的一聲,低首吐出一大口血。喘著氣,抬袖擦去血漬,他體內倒流的血還是不停地滑出喉頭,想忍也忍不住,只好吸著氣,將血吞下腹中,勉強站穩。

見封秋華面色由慘白變為蠟黃,陸寄風也知不妙,唯恐封秋華會就這樣喪了命。

疾風道長說道:「你的心脈已被我這掌擊裂了,還要戰嗎?」

封秋華的呼吸濁重,已連話也說不出來,頭髮蓬亂,雙眼突出,模樣甚是可怕,他拼命忍著湧出喉頭的血,重重地喘息。左手按著丹田,用力地吐納行氣,全身骨骼發出輕微的劈啪之聲,沉穩地一步一步,向疾風道長走來。

疾風道長的眼中閃過一絲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