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選貨物的,閒逛的,好不熱鬧。
轎子在寺廟前的草坪子上停下來。
碧清見綠茵累得全身好似要散架了,讓那婆子帶著綠茵跟轎伕去樹蔭下休息,不用伺候她了。
照人見來這裡朝拜的香客絡繹不絕,看來這裡的香火極其鼎盛。一路從大門進到外院再到月老廟堂,除了來祭拜祈願的人不見一個僧人,她心下暗覺奇怪。
今兒是七夕,月老廟堂裡的人格外多,男子女子都擠在廟堂裡,因在月老面下這些也就不忌諱那麼多了。有燒香跪拜的,有求姻緣籤的,也有那酒翁之意的人。
玉屏和玉眉將自帶的紙錢和香燭拿出來在神龕裡點燃,然後在月老神像下的蒲團上跪下,雙手合十虔誠地禱告起來。碧清點燃一把香,分一半弟給照人,示意她插上。
照人雙手接過香棍在神龕裡插上,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如果這裡的菩薩月老真的靈驗,她倒想求國泰民安這一件。
玄清大師站在月老廟的門口,慈祥的目光掃視著廟堂裡的善男信女,想找出自己想找的那一人。瞬地眼神一亮,捻了捻長鬚向月老神像這邊走來,步不聞聲。
玉屏和玉眉跪拜完了,起身時正好瞧見玄清大師站在照人和碧清身後,便雙手合十行了個佛禮,玄清大師亦單手立掌,禱告了聲“阿彌陀佛”。
照人瞧見玉屏姐妹的異樣目光也轉過身,瞧見了玄清大師。
碧清也轉過身瞧見了,微微一笑。
玄清大師微笑著同樣禱告並施了個禮。
照人跟著碧清後面還禮,她能感覺到這位老僧人身上不同常人的氣質,那是一種看穿看透、萬物掌握手中而心中又視萬物皆空的大慈大悲的感覺,她不禁多瞧了他一眼,正好對上他深究的目光,心中一顫,趕忙收回視線低眉斂首。
那目光彷彿能看到她的靈魂深處,讓她有種無所遁形的恐懼感。
玄清大師依次掃了這幾個金釵少女,最後目光落在玉屏身上。施了個禮然後緩聲道:“女施主心中可是有煩惱事?”
玉屏溫柔如水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地痛楚,瞬間又撫平了,還禮道:“還請大師指點弟子。”
玉屏的事村裡人盡皆知,不過沒擺上明面來罷了。瞧著玉屏,照人心中有些憐惜,多好的一個女娃,咋就攤上這樣的事。
玄清大師微笑道:“幾位小施主請隨老納來。”說完,玄清大師對左右圍攏的男女施了個禮,閒庭信步般從人群中讓出來的道出去了。
玉屏跟在玄清大師身後出去了。
玉眉見姐姐跟出去了,也一手拉一個將照人和碧清從人群通道中快速地出去了。
廟堂內的男女一片譁然,大讚這四個女娃運氣好,能得玄清大師親自卜告姻緣。
在人群中有一抹視線,一直尾隨那個面罩紗巾的女娃,直至瞧不見了,才收回目光。
玄清大師在接待香客用的丈室內坐定,四個女娃見狀也分別在蒲團上盤腿坐下。
他也不拐彎抹角,微笑著道:“今日乃七夕,想必四位施主是來求姻緣的,老納有幾句話想告慰幾位施主。天下之人無不煩無人不惱,喜怒哀樂隨來隨去,並非我們的本心,尋常心看待即好。先前這位女施主”,他轉向玉屏:“萬事萬物的來去分合自有它的道理,珍惜眼前才是福至之人。”
然後又轉向照人仨:“至於這三位小施主,亦不必憂慮。遵照本心,大難之後必有後福。”
他點到為止,透露過多便洩了天機,越了出家人的本分。若這幾位小施主是心慧之人,必能了得話中深意。
見玄清大師閉上眼睛不再言語,四人便齊齊謝過出得丈室來,照人走在最後,一隻腳剛跨出門檻,忽聽得身後傳來“施主請留步”的聲音。
回過頭,見玄清大師緩緩睜開了眼,對著她一臉慈笑。
莫非真看穿了?還有這樣的高人?她將房門關上,心中有些忐忑地走到蒲團上盤腿坐下。
玄清大師深邃地目光盯得她差點坐不住才柔和了下來,單手立掌唸了聲“阿彌陀佛”。
“施主想必已經猜到老納心中所想了,勿需擔心,老納不會將此事傳出。但願施主與善為樂,積德積福。”玄清大師一字一頓地對她說道。
她雙手合十施了個禮,真誠道:“我本是福薄之人,今後必會多多積德行善,修滿此生。”
“施主請去吧。老納會為施主求得安心養神之物,讓慧緣交與施主,算是老納替天下蒼生答謝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