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就先去洗澡,剩下的我來收。」一把將人從沙發上拉了起來,齊貫譽直到確定他已經用柺杖穩住身子後才放開手。「洗完澡早點睡,我還要看一會公文。」
「嗯,我知道了。」輕輕點點頭,歐陽烽浩藉著低頭離開的動作掩飾自己的失態。
來自於被對方無意間的溫柔牽動,而差點崩潰的情感。
花了許多時間洗好澡的他連柺杖都懶得拿,直接學袋鼠單腳一蹦一躍的回到寢室裡,然後隨意擦了擦頭髮就穿著齊貫譽買的睡衣鑽進被子裡,縮到最角落開始發呆。
接下來的一切都和過去兩個禮拜一樣,他會就這麼瞪著牆壁等齊貫譽洗完澡回到床的另一邊睡下,接著聽著對方沉穩的呼吸直到天際微微發亮後就小心翼翼地起身準備早餐,直到齊貫譽吃飽去上班才回去睡到傍晚,然後又是重複著前一天傍晚的活動。
起床洗漱、檢視家裡有沒缺什麼、準備晚餐、等齊貫譽回家、晚上失眠,持續了整整兩個禮拜的生活,雖然痛苦但因為可以近距離感受到對方的氣息與體溫而甘之如飴。
只不過看著自己因為失眠和一天一餐而緩緩消瘦的身形,就連他自己都開始擔心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過多久。
然而隔沒幾天,歐陽烽浩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了頭。
一早由齊貫譽送到醫院進行復檢,已經密合的骨頭不再需要固定,拆掉了石膏和固定胸口的繃帶後,在醫師的指示下依舊拄著柺杖的歐陽烽浩心情愉悅地從醫院裡走出來,可臉上的笑容在他抵達停車場,大老遠看見那抹和齊貫譽並肩站在車子旁談話的身影時消失殆盡。
那個裹在窄裙套裝裡微胖的身影、燙成漂亮大波浪的及腰鬈髮以及大老遠就能聽見的笑聲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來自於他以為不會再出現的金主,同樣也是齊貫譽的前妻-盧雲萱。
還沒等他考慮好要不要上前去打招呼,視力相當好的盧雲萱已經看見了他,愉快地朝他迎了上來。
「小浩,我剛從貫譽那裡聽說你出了車禍,今天是來拆石膏的?」和過去一樣僅僅靠著淡妝就相當亮眼的容貌寫著真摯的擔憂,她伸手想攙扶卻被他閃過,正尷尬地想說些什麼,卻沒想到歐陽烽浩率先開口解釋。
「萱姐姐,醫生說我必須在日常生活中逐步進行復健,你對我太好會讓我想偷懶的。」笑著用只剩下繃帶固定的左腳在地上輕輕點了幾下,他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將臉湊過去在她肩上蹭了蹭。「別生氣啊,我真的不是故意不讓萱姐姐摻的。」
「啊……是醫生說的那就沒辦法了,辛苦你囉。」盧雲萱微微一愣,立刻收起臉上的尷尬換上溫和的笑臉,放慢腳步配合他的速度朝齊貫譽的車子走。「復健還要多久?很想念你的舞蹈課呢。」
「醫生說接下來每個禮拜都要回診,等確定完全復原起碼還要一個月。」往前走了幾步,歐陽烽浩故作天真地的笑著側頭試探的問。「萱姐姐不是說要出國兩年?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想我啊?」
「……說出來也不怕你笑。」沉默了一會,盧雲萱低頭嘆了口氣。「以前我啊,總覺得為了一張結婚證書被迫和貫譽連在一起是件很煩心的事,可等真正沒了那張紙後,卻發現自己已經習慣了他這個人的存在。即使一年只見個幾次面,但過去因為有著一張具有法律效力的紙作為羈絆所以不覺得自己有多在乎他,等那份羈絆沒了,才發現自己很在乎,在乎到不惜願意拉下臉皮跑去找他父母將事情說清楚。」
停下前進的腳步,她轉身微微仰起頭看著歐陽烽浩。「貫譽人真的很好,好到我不認為以自己現在的年紀還能遇到另一個他。我知道這陣子你都住在他那邊,也知道你將他照顧的很好,我很感謝你。可我這次回來是希望和他複合的,即使知道他之所以會同意請幾天假和我一起回老家去是看在他父母的份上,起碼也算是一個機會不是?所以我想請你暫時跟他保持一點距離好嗎?給我最後一次機會。」
她的話和過於認真的表情讓歐陽烽浩頓了幾秒,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困惑的摸了摸鼻子。「萱姐姐,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這陣子齊先生不過是把我當個普通朋友在照顧,現在既然我好得差不多了,本來就應該要離開,怎麼說得好像我跟他有甚麼關係似的。」
「……如果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因為雖然貫譽自己不知道,但我看得太多,很怕你也不小心因為他的照顧誤會了什麼。」盧雲萱直勾勾的看著他好一會,這才嘆了口氣。「他以前身邊就沒少過男男女女,只是當時的他滿心裡只有我,後來是因為仇恨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