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臨是何等的聰明:“小傘口中的有個人,不會就是尹老闆你吧?”
南竹俯視著墨臨:“那是何物?”
墨臨直直的看進他的雙眸,要逼出答案似的:“小傘說你對我……有好感……可是真的?”
“哈……”南竹一口氣沒憋住,略帶嘲諷的哼出一聲,原來怒極反笑是如此來的……
還能怎麼玩人呀……你還他嗎的想怎麼玩人呀!!
墨臨微眯了眼睛,揣測著南竹的反應。
“絕無此事。”南竹壓抑著激動:“佟大人你儘可以放心。”
墨臨的臉色也沒比南竹好看到哪裡,硬壓著慌亂,將微涼的茶喝下。
南竹真的笑了,反觀墨臨一進門時的衝動,簡直想狂笑出聲,原來你也著了他的道,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平衡?
早該知道是這樣……
南竹憋得心有些痛,到底要被耍幾次才能長記性?竟還自以為贏了……
“看來只是誤會一場……”南竹笑得疲倦,趁著不那麼狼狽的時候,算了吧:“佟大人我先告辭了。”
墨臨略有沮喪,卻一手抓住了南竹的袖子。
“佟大人……”南竹站著沒動。
“……看來小傘是不會來了……”墨臨認清了現實,很快平靜下來:“這樣也好,我早就想與你單獨談談……”
“……”南竹沒有說話。
“咱們就從誤會說起吧……”墨臨鬆開南竹,伸手為南竹將杯中的茶水兌熱:“一年之前,你將小傘……侮辱了的那次誤會,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南竹笑得無所謂:“佟大人這就升堂辦案了麼?”
“……”墨臨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五十一。 喜相逢(下)
風吹過,窗外的樹葉沙沙的響,樓下小販折騰起來,呼喊了幾聲,又歸於安靜。
南竹想了一想,沒馬上回答墨臨的問題,微微撩起下襬,在椅子上坐穩:“佟大人若是要興師問罪,我並沒有什麼好辯解的。”
墨臨軟軟的碰了個釘子,仍是說:“我只想知道實情。”
“佟大人,你明白的,我們若是情投意合,我自然是會對他負責。”南竹端過茶碗,又在手中捂著:“相信那也是佟大人所不樂見的。”
墨臨的目光幽暗:“小傘並不喜歡男人,是你主動。”
南竹輕輕滑開了杯蓋,瓷器摩擦的聲音,冷噝噝的使人心顫。
“你對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墨臨胳膊放鬆的搭在扶手上,十指相扣搭在胸前,可攻可守的姿勢。
“……”南竹嘴角勾起一抹笑。
“你對他……有感覺……”墨臨注視著南竹,一舉一動都收入眼中:“一直到現在都是吧?”
南竹終於開口:“佟大人說笑了,我對他,是完全提不起興趣呢……”
墨臨並不相信:“提不起興趣的身體……可不是那般反映……”
“這樣的說法恐怕欠妥……”南竹微眯了眼,視線轉向墨臨:“男人的身體是怎麼回事,佟大人該是知道的……”
“……”墨臨略有迷茫,不知他指的什麼。
“興趣那種東西……當真需要麼?”南竹長長的睫毛,掩飾住眼中的情緒,但繃緊的嘴唇,輕咬的牙齒,仍是透露出強烈的不屑甚至是恨意。
是為青葉……
墨臨如同被人當頭潑了一盆涼水,猛的醒了,他可以做一個兩袖清風,受民眾敬仰的好官,一個溫文爾雅,謙遜有禮的君子,一個言而有信,重情重義的好人,但他在對面這個男子眼中,心裡,永遠不是無辜的……
在他的面前,他的一切真實,都成了虛偽……
縱然有萬分的委屈,事實卻是不可改變的……
誰比誰乾淨,誰又比誰純情?
“……”墨臨默默的喝茶,已經沒有立場再逼問。
贏了……
南竹淡淡的笑了一下。
贏了又能怎麼樣呢……
窗外的樹葉沙沙的響,樓下的攤販們依舊殺風景的吆喝著,不知哪個客人點了小曲,細嫩的女聲咿咿呀呀的唱著情啊愛啊要了命的相思啊。
茶室裡安靜無聲,兩人各懷著心思,有些沉重。
茶壺已經空了,沒有再續的必要,墨臨說:“尹老闆若是沒有那個意思,往後還是離雲傘遠些罷。”
“……”南竹放下茶杯,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