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踏你設計的陷阱,只怕這下咱們白子園不早落入他的手中?”每說至此,他就一股腦兒的厭惡自己。
所謂百無一用是書生,指的便是他。每槐春人硬闖白子園,哪一次不是靠白家娘子軍抵抗的?如今連不滿十八歲的銀子都同她們抗外敵,而他呢?白家唯一的男性,手不能提,腳不能踢,腦子裡全是聖賢書,連殺只險他都不會──他還能做什麼?
“書呆子弟弟,你也別自責了。論起才智,你也比為姐的差不了哪裡去,就是人呆板了些。”銀兔兒美目流轉,忽笑道:“你若想讓那些惡人別再硬闖白子園,為姐的倒也有一個小小主意。”
白雲陽一怔,素知胞姐精靈古怪的細胞是層出不窮的,脫口道:“你有什麼法子?”“法子挺簡單──就是咱們溜出去幾天便成。”銀免兒笑得好不得意。
“溜出去?”他大叫道,一臉愕然。“銀子,你瘋了不成?那些貪白家財產的惡人就是從外頭世界闖進來的,如果咱們出去──豈不活活被他們打死!”他是從沒出去見過世面,自然以為外頭的世界淨是那些大惡之徒。
“笨,你笨,你真笨!白子園平日除了由幾個經驗老道的丫頭在外處理白家生意,是再也沒人接觸過外頭的世界,如果咱們能讓外頭的人知道白子園裡沒什麼值錢的寶物好撟ì試問,他們還會有事沒事便硬闖進來嗎?”
“你說得是,但……咱們要怎麼做才好?”
銀兔兒搖了搖頭,輕喟道:“有你這種人當同夥,沒出問題才是奇蹟。”白雲陽聞言,臉蛋脤紅。
“我雖笨也沒你想像中的笨。誰不知你是嘴裡口口聲聲為白家好,心理卻老想往外頭的世界去瞧瞧。拖我下水,是為將來嫂子責難時,有個墊背;再者,你是最沒方向感的了,如沒人陪著,只怕回不了白子園。”
銀兔兒吐吐舌,頑皮笑道:“原來書呆子弟弟還有幾分才智,既是如此,我就將計畫坦白告訴你,所謂嫁禍於人,你聽過沒?”
“是聽過,那又如何?”
她扁了扁嘴,歎道:“書呆子弟弟,你想想,若是外人嘴裡的白家財產與寶物,有一天全讓一個大盜給搶光,你說,外頭的人會有什麼反應?”
白雲陽一楞,道:“可咱們園裡有二嫂坐鎮,十年來無人能打退二嫂,又怎會被人搶光園裡的財產與寶物呢?”
銀兔兒白他一眼,好似在說“我怎有你這種弟弟”?
“難道咱們就不會無中生有嗎?到時,外頭的惡人轉移了目標,咱們白家從此大平無事,豈不妙哉!”
“說來說去,就是須有人到外頭的世界廣為宣傳一下便是。”一見銀兔兒樂不可支的點頭,他無奈笑道:“倘若我說不去或是上嫂子面前告狀,你會如何?”
銀兔兒美目一流轉,動人的臉蛋頗為認真道:“你若不去,我自個兒出去也成;你若告狀,我這一生一世不再同你說話,也不理睬你。”
對此宣言,白雲陽除了同意之外,還能說些什麼呢?須知銀兔兒生性頑皮,但也說一是一,從不更改。若不允她,只怕她當真會偷溜出去,一個婦道人家出去,只會被那些惡人欺負了,他能不跟著照顧她嗎?雖說他只知唸書,但好歹多一人,多一份力量;再者,他可也不想一生一世不同這位小胞姐說話,那是會憋死他的。
銀兔兒見他點頭,大喜過望。
對外頭的世界,她是好奇的不得了。盼了十多年,總算讓她盼到這一日,真巴不得立時就能出去瞧瞧。
當下,她便溜回房去,收拾收拾細軟,擇日出發。那一天下午,白家那三位嫂嫂還挺納悶小銀子怎麼如此安靜,不惹事端了?
京城的繁華熱鬧非筆墨可以形容的。
雖說白子園是建在那京城近郊,可銀兔兒十七年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自然不知外頭有多好玩、多熱鬧。今兒個一出門,算是開了眼界。她一會兒指著那京城街邊的攤錐〇東問西,一會兒又瞧著那皮影戲咯咯發笑,好不驚奇。這二人活像劉姥姥逛大觀園似的,是什麼也沒瞧過,白雲陽倒還好,雖挺好奇外頭的世界與想像中的頗不相同,可也不似銀兔兒好奇心太過,問他不懂,竟然跑去問擺攤子的老闆。所幸人家雖長相兇猛,也好心好意的告訴她,他倆就是一點不懂,那老闆怎麼看銀兔兒看得傻呆了,說話還統統巴日的,臉不住的脹紅,最後還免費送一個小玩偶給她呢!
一時之間,二人也沒深想,一路沿著京城大街玩。這所謂玩,是銀兔兒自個兒跑來跑去,那貼了二撇鬍、塗了一臉黑的白雲陽是從街頭追到巷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