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她被人詬病自命清高,有何清高?
在他心裡,不過沒什麼不同罷了。
她修長手指按著額頭,闔眼揮手,“散了罷。”
乾清宮裡,秋穗扶著太后,由小全子領著進了皇上寢殿。貴妃祁桑華服麗影,跪在榻前,雙眼通紅,給太后行禮道,“臣妾恭請太后千歲金安。”
龍誕香撲鼻而來,太后覺著有一瞬間的恍惚,驀地蹙起眉道,“皇上不過是偶感風寒,貴妃在這兒哭個沒完,倒也不嫌晦氣。”
祁桑一聽更是泫然欲泣,連爍從龍榻上強支撐起身子,祁桑聞聲忙膝行過去扶著連爍,太后冷冷瞧著皇上安慰地拍了拍貴妃的手,對著小全子道,“沒眼睛的東西,還不快請太后坐。”
小全子忙扇了自個兒一巴掌,弓著腰請太后上坐。
喬太后雙手交疊於膝上正襟危坐,對上連爍一雙眼眸,聽他虛弱又道,“母后莫要怪罪貴妃,她也是關心則亂。”
太后卻像是覺著有趣,兀自一笑,“哦?那這麼說來,貴妃這般經不得事兒的心性,不適合在跟前伺候,皇上怎麼不接著叫皇后侍疾了?”
祁桑忙叩首起身哀哀道,“太后恕罪,都是臣妾的錯。只求太后留臣妾在御前侍疾,臣妾見不著皇上這一夜,心都懸著揪碎了。臣妾定穩妥伺候著皇上,只求皇上龍體早日康健。”
喬太后拿帕子掩了掩鼻子,“這出苦情鴛鴦的戲碼,哀家向來不愛看,貴妃省省力氣罷。”
連爍握了祁桑的手,與她對視一眼,滿是維護憐惜的意味,轉對太后笑道,“兒子沒想到母后會來。”
太后仍是笑,“哀家怎能不來呢,皇上如今是皇上,皇上安好,哀家這個太后才當得舒心。”
連爍也定定瞧著母親笑,“兒子自會安好,母后從來無需掛心。”
太后目光一凝,面上卻笑容不減,“太醫開的藥都喝了麼,早膳用了些什麼?”
祁桑垂首回道,“回太后的話,藥都按著醫囑喝了,早膳皇上胃口不佳,好勸歹勸喝了兩碗甜粥,是皇后昨夜便下令預備的。”
太后煞有玩味地笑瞥了瞧著貴妃的連爍一眼,看不見他的表情,末了衝貴妃頷首,“皇后細緻,貴妃侍疾,可也不要落了疏忽。”
祁桑又是一拜,柔聲道,“太后放心,臣妾謹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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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灼色柔
皇上足足纏綿病榻三日,這三日裡,有要緊的摺子都送去了東廠江淇處。往日便熱鬧的東廠更是被有心攀附的朝臣快把門檻兒給踏爛了——皇上龍體欠安,江淇代為處理朝政,每日皇命特許進乾清宮稟報,這是當朝獨一份兒的權勢尊貴。
皇后鍾離爾亦是整整臥榻一日方緩過了頭疼的勁兒,這幾日因著祁桑侍疾,她再未踏足過乾清宮,闔宮裡如今見得著皇上的,不過太后、貴妃、江淇三人。
皇后同蘭嬪都忐忑盼著皇上重上朝的這一日來時,大理寺正馮宵在早朝上遞了朝臣聯名的摺子,全公公給皇上遞上去的時候,皇上抬眼瞧了瞧右相鍾離鬱文。
右相持笏站在百官之首,向來這個位置太出挑,無數雙眼睛緊盯著不放。可右相只垂首不言,站得筆挺,自成風骨。
殿內百官屏息,連爍緩緩開啟奏摺,仔仔細細看完,上奏的官員數目不小,皇上驀地笑了一聲,瞧著馮宵道,“馮大人這奏摺,是諸位愛卿為大理寺少卿鍾離卓聯名求情的?”
右相鍾離鬱文仍是眼皮都未曾抬一下,馮宵跪著回話道,“臣等篤信大理寺少卿的為人,此案疑點重重,憑藉他人三言兩語,片面之詞,不足以蓋棺定論,還請聖上明察。”
巍巍太和殿,連爍明黃衣袍,端坐於燦燦龍椅之上,不緊不慢朗聲道,“哦?是麼,馮大人對鍾離愛卿倒是十分了解?右相尚未言語,竟由馮大人出面求情了?”
右相上前一步,跪下行禮道,“老臣相信皇上會給小兒一個公正的決斷,皇上英明,斷會秉公判處。”
連爍仍是笑,星眸盛了絲絲寒涼,直望著國丈鍾離鬱文,“右相這般說秉公斷案,朕倒是要問問了,有人參了你鍾離家神機營軍官鍾離耀一本,右相可知道?”
右相略訝異抬眼,皇上未再言語,東廠的掌印提督江淇步出一步,一撩官袍跪下道,“啟稟皇上,奏摺裡說是神機營軍官鍾離耀違反軍紀,酒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