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工夫,天色已是大亮。大家起身之後,略事盥洗,嶽天敏取出“辟穀丹”,給各人服了一粒,才離開古廟,順著廟前山徑,向前進發。剛走上了一里路光景,忽見前面山路上有四五匹馬,向自己這邊急馳而來。
雙方距離越來越近,為首一騎,瞧到嶽天敏等五人,趕緊跳下馬來,拱手道:“諸位請了,昨晚兄弟接待不過,致有冒犯,兄弟實感愧疚,特來告罪,還請諸位多多擔待!”
嶽天敏一看來人,正是昨晚引路的那個中年漢子。
正想答話,驀聽一聲大喝,過天星樊青松早已掣出單刀,“刷”的劈了過去。
中年漢子身手卻也不凡,身形微晃,向左躍出一步,口中喊道:“這位朋友,有話好說!”
“哈哈!五臺山的毛賊,有什麼江湖禮節可講?你拿命來就是!”
樊青松要為鷹爪郭樸報仇,單刀如輪,狠命搶攻,著著都是殺手!
中年漢子卻並沒還手,左躲右閃,一連避過了七八刀。不由也微有怒意,喝道:“朋友!你這樣蠻不講理,算那門子好漢?兄弟職司接待,不便和朋友動手,可並不是怕你。”
樊青松倏然停手,嘿嘿一陣冷笑,問道:“好個職可接待!我問你,酒菜中下毒,這種江湖下五門的卑鄙行為,又算那門子好漢?你說!”
他單刀指著中年漢子,雙目快要噴出火來!這也難怪,他和鷹爪郭樸一二十年的交情。此番同來給褚老鏢頭助拳,但未到半途,就眼看一個鐵錚錚的漢子,死在人家鬼計暗算之下,叫他如何不憤怒填膺呢!
中年漢子卻臉色不變,昂然的道:“殺人不過頭點地,兄弟倒還不在乎,朋友如不能相容,就請動手,我千里馬許侃,決不皺眉。至於昨晚之事,兄弟確實並不知情,這……”
他望了嶽天敏等三人一眼,又道:“這三位少俠,敢情和粉蝶追魂楚堂主另有樑子,昨晚是神手天王孟逢春孟香主暗中綴著你們前來,囑咐接待的弟兄暗中下毒,弟兄們因來人是壇上香主,自然不敢違拗。”
尹稚英怒道:“又是楚天行那個江湖敗類乾的好事,我正要找他呢!”
過天星聽得半信半疑,冷冷的道:“那麼朋友是給我們收屍來的?幸虧毒下輕了,還沒死!”
千里馬許侃臉色一沉,說道:“兄弟職司臺西接待香主,這檔事,卻是事後才得弟兄們的報告,而且說諸位似乎並沒中毒,已向百折坡方向奔去!兄弟聞言十分愧憤,江湖上講的是臂膀上跑得起馬,拳頭上立得起人,大家明槍交戰,輸了就怪你自己學藝不精。這種見不得人的鬼蜮伎倆,豈不把我許某給坑了?是以連夜就趕了下來。百折坡曲折盤迥,如不識山中道路,決難走得出去。兄弟在路上發現三匹尊騎,料想諸位已是覷破此山奧秘,橫越山峰出去。走得不會太遠,這才趕著把諸位坐騎送來!”
說著一揮手,跟在他身後的大漢,立即把三騎馬匹牽過,交給了嶽天敏等三人。
許侃接著一拱手道:“話已說明,恕兄弟不送!”說畢,就率著大漢上馬而去。
萬小琪望著他背影,笑道:“這千里馬姓許的,倒是個光棍。”
過天星插口道:“江湖上形形式式,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大家上了馬匹,就朝著山徑,向前疾走。山徑還是十分崎嶇,曲曲折折的盤山而行,但勉強可以騎著馬走了。好在幾個人都有一身絕好的輕功,馬匹雖在崇山峻嶺的羊腸小道上轉來轉去,負擔還是極輕。五人四騎,環繞著重疊峰巒,起伏山崗,跑到中午時分,道路更形險陡,羊腸小徑,已差不多被山石掩沒,時有時無。遇上深澗絕壑,又往往須兜著圈子,繞道而行。大家經過半日賓士,也覺著有些疲乏,當下就找著一塊大石旁坐下,喝了點泉水,又吃了一粒“闢縠丹”,休息一陣再走。那座插天高峰早在數十里外,已是清晰可見,這時看來,更似近在眼前!
但沿著山徑,走了許久,還在前面。四匹馬差不多又跑了兩個多時辰,才趕到峰腳之下。駐馬仰望,但見面前這座高峰,聳天排雲,十分陡峭。懸巖千丈,怪石嶙峋,實在是奇險無比!
大家不知道玄陰教五臺山分壇,是否設在這座高峰之上?但附近除了這座奇偉無比的山峰之外,別無其他高山。
大家商量了一陣,決定等天全黑了,先上去探探再說。這時天色漸漸昏黑下來,剩下來的些微晚照流霞,也盡被茫茫夜色所吞沒。各人都把馬匹放了,萬小琪也在玉獅子屁股上拍了兩下,讓它自去。
嶽天敏仰望山勢,覺得此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