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在一起這麼為難嗎?”向日嶽人死死盯著她的臉,期望能從中看到一點軟化;哪怕是極細小的鬆動也好。
要他退出,事到如今已是不可能,唯一隻能寄望於她的退讓;只要她緊閉的心門稍微敞開一點就好。
對於櫻井櫻桃今晚突如其來的輕佻舉動,向日嶽人不知道原因;他的憤怒與怨恨平息之後的此刻卻隱約能猜到一些她會這麼做的動機。
她,是想趁早結束一切。
倘若他還是之前那個任性驕傲到容不得絲毫輕怠的向日嶽人,那麼他一定會在櫻井櫻桃以自己的身體作籌碼時就拂袖而去。
他會輕視她,且從此以後不再出現在她生活中;那時她的目的就達成了。
她把什麼都算計好了,連同他可能有的反應;所有人包括自己都可以毫不留情利用。
他知道,因為每當她那雙瀰漫著霧氣的瞳眸變得清澈,就說明躲在櫻井嬰桃體/內的那個人剔除了多餘的感情開始以她原有的思維模式對待事情。
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次會人七竅生煙的舉動,事後想來都是別有深意的預謀。
……………
此時此刻懷中的她靜靜望著他的目光清醒而殘忍,向日嶽人暗暗嘆口氣,“你果然是小看我了呢~櫻桃。”
可惜他已今非昔比。
從對她感興趣那刻開始,向日嶽人對櫻井櫻桃的調查就沒有停止過;除了日吉若交出來的報告,他手中有她出了跡部家開始到昨天的所有行蹤報告,鉅細無遺。
“如果不是接下來想專心應付其他什麼事或者什麼人,以你的行為模式不可能作出如此大失水準的舉動。”
“我猜得對嗎?”向日嶽人伸手禁錮住她小巧的下頜,臉靠到雙方都無法逃避的距離。
無法躲閃之後她只得正面迎向他,“與你無關。”儘管還是保持著平靜,她的眼眸卻首次出現了類似驚慌的情緒,“如果不想做,就放開我。”
“真是倔強。”向日嶽人哧笑一聲,鬆手,指尖戳了戳她光潔的額頭,“今晚我沒興趣,不過以後就難說。”
“所以你還是乖乖呆在我身邊。”
“你!”略微錯愕的情緒自她眼中一閃而逝,身體僵了下,她的聲音有些焦躁起來,“你查到什麼?!”
“目前還沒有。”向日嶽人好整以暇微笑,“不管你想對付什麼人我都會站在你這邊,別想逃離我。”
“也別再做自以為是的舉動,逼急了我會把你藏到沒人找得到的地方…”眼神帶著無限眷戀,嘴裡卻吐出異常殘酷的話:
“綁在床上,讓你變成離不開我的存在。”
“據說有好幾種藥物可以達成我的心願。”
雙方交匯的視線中,向日嶽人看到自己扭曲的臉龐清晰的倒映在她急速收縮的瞳孔內,“萬不得已,我會這麼做。”
“你瘋了…”
她的嘆息最終沉澱消散在室內越來越冰冷的空氣中,剪水雙瞳內神采瞬息萬變,恍惚間清可見底的一泓秋水被盪漾開來的蒼涼掩蓋。
“我記下你今晚說的話了,向日嶽人。”
從她微啟的雙唇吐露的話聽來沒有絲毫怨懟,反倒給人近似承諾的味道。
直到此刻,向日嶽人左右搖擺無處著落的心才安定下來。
如果,如果她最早的身份真是他用盡心機才查到的,關於嚴望日少得可憐的資料中提過的那個名字,至少現在他可以放一半的心。
嚴晝月——嚴望日的雙生姐姐。
那個人生性涼薄,目中無人,冷靜自律,心機深沉卻…一諾千金;承諾的事無論如何都會做到,即使最終賠上自己的性命。
向日嶽人將頭埋進她的頸間藉以掩飾自己的欣喜若狂。
黑暗世界發生的事,向日嶽人拜託的人原本查不到那麼深;只是嚴晝月異常矛盾,同道中人對她評價褒貶不一,關於她的事算是嚴家流傳在外最轟動的傳聞。
向日嶽人猜到櫻井櫻桃或許就是嚴望日的雙生姐姐之後,他甚至將嚴晝月和現在的櫻井櫻桃兩人的生平及行為模式混合在一起交給心理學家研究過,以推測她遇事的反應。
上蒼總是垂青事先有準備的人,不是嗎?
他拼盡全力只為了將她永遠禁錮,或許她說的對,他是瘋了。
“好重!”她喃喃的抱怨。
向日嶽人笑眯眯的起身以減輕她的負擔;依然側身躺在她旁邊,只是他已經有心情考慮可以打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