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幔垂落,晃動。
風,偶爾捲起了帷幔一角,便將那醉人的春光洩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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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啊,你在想什麼?”賀蘭鷹瞪著面前的軒轅隱:“現在是在雅間,你不用戴著斗笠了吧?”
軒轅隱低眸望著滿桌的酒菜,全無食慾。
他們此刻正在京都最大的酒樓緣客居二樓臨窗的雅間坐著,外面還跟有不少隱宮屬下。
今天他們剛剛到達京都。
賀蘭挑眉,軒轅隱這一月來在隱宮養傷,好不容易傷好了,他就迫不及待地趕到京都了。
名義上他們來此,是為了處理隱宮京都分舵的事情,實際上為了什麼,二人是心知肚明。
“你說句話啊。不吃飯你想幹什麼?”賀蘭鷹翻個白眼:“你看看你的樣子這麼消瘦,是想讓傅雲若看見你的時候心疼一把還是怎麼的?”
軒轅隱解下了戴有面紗的斗笠,索然無味地吃著東西,味如嚼蠟。
時間還早,今日天氣多雲,涼爽宜人,坐在臨窗的雅間內,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外面來往的行人,熱鬧的街道旁擠滿了小販。
傅雲若,她好麼?
他知道自己不該來,可是——
他真的,好想她。
光只是這樣想著,便覺得心口微痛起來。
她……
他想著過去的事情,一時間覺得自己可笑極了。
可是,為什麼他還要到這裡來,只為了見她一眼嗎?
忽然,他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個讓他魂牽夢縈的身影。
她和婢女正站在一個賣泥人的攤子前,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笑得很是開心。
今日的她,穿了一件湖綠的提花秋水衫,同色水雲裙,宛如一朵盛開的蓮花,輕盈地綻放在他眼前。
他貪婪地望著她的身影,不期望今日剛一進城就能看到她。
就這樣靜靜地凝望她的笑靨,他的心都快要揪起來。
好甜美的笑容,好殘忍的笑容。
雲若,雲若……
他忽然抓起斗笠戴上,推開窗戶就跳了出去。
賀蘭鷹嚇了一跳:“天啊,你幹嘛?”他探頭看去,卻發現軒轅隱几個起落落在了一個人煙稀少的巷子裡,然後鑽入了人群。
“他到底幹嘛?”賀蘭鷹正奇怪著,目光掃到了在泥人攤前站著的人,頓時恍然大悟。“是傅雲若,難怪他這麼反常了。沒想到一進城就看到她了,真巧啊。”他趴在視窗向下看去。
軒轅隱走出了小巷,在摩肩接踵的大街上推開身邊的人,向她走了過去。
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沸騰的喧鬧聲,似乎一瞬間都在他眼前消失了。
只剩下她的一顰一笑在眼前無限放大。
隔著薄紗,他的銀眸痴痴然地盯著那讓他愛到痴狂,愛到心碎,愛到刻骨銘心的女人。
“雲若,雲若……”他揮開身邊所有的阻礙,繼續向前逆流而上。
不過短短的十幾步路,他卻彷彿走了一生還沒有走完。
終於,找到你了……
可是,他卻忽然又停了下來。
此刻,明明近的可以聽到她的聲音,他卻湧出一股近鄉情怯般的恐慌。
他怕,到了面前,卻發現,自己不過是,在做夢。
不,他,他不該來見她。
見到她,又能說什麼呢?
他轉過身,匆忙的,急促地往前走去,好似逃難一般。
走吧,軒轅隱,你不該來,不該來……
可是——
他又停了下來,回眸看著她,躊躇著。
他已經答應過她了,不會再為難她。
也許,他可以走到她面前,用平常的語調跟她打招呼,說,好久不見。
就好像,最平常的兩個,朋友。
可他和她,永遠都不能成為朋友。
不,他要見她,從隱宮到京都來,就是為了見她,他必須過去。
他又鼓起勇氣,轉身,向她走去。
雲若……
還有不到三步的距離,他微微地,伸出手臂,想要抓住她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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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青絲懶纏綿(五)
他甚至已經準備好了到口的說辭,只是哽在喉中,不知道說不說得出來。
這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