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青聽了黨爺爺的結論,一時心灰意懶,要是李劍心失去了一身功夫,他還是李劍心嗎?他不成了個只會按脈診病、扎針拿藥的郎中?他在她心目中的那點神秘,不是隨著武功的消失也蕩然無存了嗎?如果讓自己一輩廝守著這樣一個郎中,豈不是太也無味了嗎?
那時,曾經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那些武林名家出身的公子,不會在背後指指戳戳議論她嗎?這個說,想不到沈小姐目高於頂,視我等如草芥,我想一定會嫁個大英雄大豪傑,沒想到,哈哈,連你我都不如,不過是個拿藥扎針的廢物罷了,另一人就會拍手響應,又叫又笑,會說,這是報應呀,活該!誰叫她……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覺心亂如麻,她恨老天待自己太薄,為什麼要讓自己事事不如意,她又恨李劍心,自己明知受了重傷,竟然不自量力,只圖個救人的虛名,把自己搞廢,這都是他自私自利的德性,他絲毫不為我著想,只想去討好巴結別人,對我卻無情無義、矜才使氣、妄自尊大,以店中一個郎中的身份,竟敢頂撞東家小妞,真是可惡透頂―一不提沈竹青自怨自艾、按她地的想法解釋周圍發生的一切,至於對與不對,隨她去吧。
再說第二拔關爺等人到後,拜會了主人便忙著去瞧李劍心,由黨氏姊妹陪同。
這幾人與劍心情同親人,一見劍心成了這副模樣,一個個位不成聲。
關爺老淚縱橫,金漢鬥眼眶盈淚,金麗珠無聲飲泣,趙魁卻嚎啕大哭,如喪考吡。
常淑玉姐妹倆也陪了不少眼淚。
淑玉勸趙魁道:“這位兄弟,別獎那麼大的聲,驚擾病人……”
趙魁抬起手袖抹了抹眼淚道:“俺不是兄弟,俺比你大,你該叫俺大哥,李大哥是俺最敬佩的英雄,李大哥要是成了廢人,俺一輩子跟著大哥,誰要欺負俺哥,俺就拼了這條命,唉喲,俺的哥啊……'這一番真誠的表白,使淑玉甚為感動,知道他是個直人,就繞著彎兒勸道:“這位大哥,別再傷心了,到外間歇息吧!”
趙魁眼一瞪:“從現在起,俺決不離開大哥一步,俺要守著他,看著他。”
金麗妹也是這份心思,只是不好出口。
關爺與金漢鬥商議道:“道觀吃素,山中也沒什麼好的,得弄些肉呀雞的替劍心補身子,不如與青松道長講明,我們接走劍心吧。”
金漢鬥自然同意。
金麗林小聲道:“晚輩也是這般想,飲食調好,身體恢復快些,這兒是道家聖地,諸多不便,先住到城裡一段,身體恢復些再往家去,以免不堪旅途勞頓。
淑玉道:“我爺爺還要替他治病呢,待問過爺爺再說吧。”
關爺道:“這個自然,若是你爺爺不允准,我們自是聽你爺爺的,走吧,見他老兄去。”
恆山派掌門青松道長為來客舉行了素宴。
關爺等人來到大廳,主賓已經就座。
瘋丐一見關爺就嚷道:“耍猴戲的,多年不見,想不到你還沒歸天,真是老臉皮厚,幹麼懶在這世上不走哇!”
關爺笑嘻嘻地回道:“你老化子還在人間受罪,我這個耍猴的豈能不講義氣先去作古?”
常爺笑道:“有你兩個老幾在場,別人就有好戲瞧了。”
伍爺道:“一個瘋,一個傻,湊在一塊,咱們別活了!”
瘋丐罵道:“誰像你這獨夫,熒熒了立,形影單隻,乏味得要命!”
關爺道:“我說老瘋子,你是頂著筐籮望天――視而不見見吶,如今世事滄桑,獨夫早已不獨,人家收了嫡傳弟子呢。”
瘋爺問:“誰,這麼倒黴?不給別人做徒弟,偏偏要給獨夫做徒弟,哀哉、哀哉!”
沈竹青小嘴一翹:“瘋爺,你這麼說可就失之公平了。’瘋爺道:“這麼說,你就是那個倒黴的徒弟?願聞其詳廠沈竹青白玉似的手指一伸;‘第一,我師傅雖愛獨來獨往,但為人最是古道熱腸,一向仗義疏財,助人為樂;第二,我師傅擇徒極嚴,一旦選定,孜孜不倦,耳提面命,循循善誘,言傳身教,如春風化雨―一”
瘋爺趕緊捂起兩隻耳朵叫道:“哎喲,好酸,好酸,老化子可受不了……”
伍雲得意地笑道:“如何?老化子,眼紅麼?何不也找個徒弟來讓我瞧瞧!”
關爺道:“老化子那點壓箱底的本事,只怕要帶到棺材裡去!”
瘋爺道:“誰說的?我老化子生性大方、向來慷慨……”
伍爺道:“青兒,聽見了麼?化子爺生性大方,向來慷慨,要給你見面禮呢,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