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一頭霧水,什麼東宗西宗聯姻,合為一體的亂七八糟?於是便在馬上一伸手,抓住段譽,問道:“段兄,何事驚慌?”
段譽突然見眼前出現一個滿面風塵的怪人,嚇了一跳,待他看清我的面容,想是記了起來在劍湖宮中和我打過照面。
段譽慌忙氣喘吁吁地說道:“這位兄臺還是快跟我一起逃吧!你們無量劍那兩個東宗西宗合併歸宗的,要殺人滅口了!”
我仍然不解,“什麼東宗西宗合併歸宗?段兄不要驚慌,慢慢道來!”
段譽急道:“哎呀!這個……這個……一時間我也說不清楚啦!那個什麼幹光豪和葛師妹見無量劍大亂,便私自乘機逃了出來,想要合為一體跑了去了。偏巧又讓我段譽前世不修,撞破了他們……唉呀,不說了,他們就要追過來了,兄臺還是趕快逃命吧!”
葛師妹?葛光佩?那是我西宗門下的女弟子。那幹光豪聽名字想來是東宗弟子。這一來我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兩人背師私奔,卻被段譽撞破,所以才要追殺段譽滅口。
我微微一笑,對段譽說道:“段兄這就請自便,那葛光佩是我師妹,我龍光傑倒也不怕她。”
段譽躊躇道:“龍兄既然這麼說了,那在下也不勉強,這就告辭了,後會有期!”說完又向後面沒命地跑去。
這時我見從段譽懷中掉出一物,忙叫道:“段兄!請回頭,掉東西了!”可是段譽心中緊張,加上已經跑出了一段距離,竟然沒有聽到我的呼喊。我搖了搖頭,策馬過去,將他掉落的物事揀了起來。
我撿起那物事一看,原來是捲成了一卷的半卷帛卷,我展將開來,只見第一行寫著“凌波微步”四字,字跡娟秀而有力。其後繪的是無數足印,註明了“婦妹”、“無妄”等等字樣,盡是易經中的方位。
我自幼讀書,對易經也有涉獵,一見到這些名稱,登時精神一振,便似遇到故交良友一般。只見足印密密麻麻,不知有幾千百個,自一個足印至另一個足印均有綠線貫串,線上繪有箭頭,竟是一套繁複的步法。最後寫著一行字道:“我弟子若遇強敵,以此步法保身,再以此卷前載北冥神功積聚內力,然後一舉取敵之命。”
我看那帛卷的起始處有被撕開的痕跡,而且撕痕頗新,想是不久前才被人撕開,和此帛卷的老舊混不相稱,不由大叫可惜,少了前面半卷的“北冥神功”。
但是這套“凌波微步”變化看起來繁複至極,看來也夠我參詳多時。
就在我凝神觀看“凌波微步”帛卷之時,突然聽見衣帛聲響,我抬頭望去,只見前面一男一女兩人向我飛奔而來。待得到了面前,我與兩人打了個照面,只見那兩人頓時臉色大變!
那女子正是我的師妹,無量劍派西宗弟子葛光佩,而那個男子,不消說自然是和她一起叛師私奔的東宗幹光豪了。
葛光佩見到是我,大驚失色,顫聲問道:“龍……龍師弟,是……是師父命你來追殺我們的麼?”
我冷然一笑,我的武功,在西宗弟子中名列第一,即便是師父,也不見得就一定能夠勝於我,這一點葛光佩是心知肚明的。偏偏此時那個幹光豪不知死活,大叫一聲:“既然已經被人追上來了,娘子,我們就拼個魚死網破!”說完拔出劍來,吼了一聲便衝了上來!
我的眼中閃出一陣濃濃的殺氣,這兩天來一直被籠罩在讓人追殺的陰影中,已讓我精神緊張到了極點,這時幹光豪不知死活地惹到我頭上,頓時讓我殺機大起!
“找死!”我口中怒罵了一聲,拔劍在手,這時幹光豪“虎跳澗”、“鶴抬頭”、“仙人指路”連環三招攻了過來,劍鋒直指我胯下的坐騎,正是打著“射人先射馬”的如意算盤。
我劍身下指,連續封住幹光豪的三招。一交手我便知道,幹光豪的武功甚至還在葛光佩之下,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果然在封住他的三招之後,我來了一招“犀牛望月”,劍身急速地往上一變向,“撲”的一聲頓時插入了他的咽喉!
幹光豪雙目圓睜,直直地盯著我,“你……你……”卻始終沒有你出個所以然來,便向前一撲,頓時了帳!
我輕蔑地哼了一聲,將劍從幹光豪的咽喉上拔出,熾熱的鮮血頓時如噴泉般直噴了出來,一部分沾在劍上,便隨著劍尖一點點地滴在地上。
我跳下馬來,提著滴血的長劍一步步地逼近葛光佩,葛光佩想是已經被我的辣手嚇得魂飛魄散,情郎被人殺死,她竟然一點悲切之情也沒有,只是睜大了雙眼,滿臉恐懼地直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