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蕭冰之手,走向了金漆龍椅。頓時,宮廷內外山呼萬歲。他回頭看著她,眉眼帶盡溫柔,凝聲道:“只可惜父皇不在場,我要他知道,你始終是我的妻子。這天下,我只要你一人。”
蕭冰淡然佇立,只將目光投向了丹墀之下的李培南。李培南穿玄衣飾朱緯,映得眉目如墨,一身合乎禮制的皇子裝扮,將他襯得更加光彩照人。
他似乎在聆聽禮樂鼓聲,面容一如既往的冷淡。
相比之下,站在大殿門前觀禮的衣久島和柔然就顯得高興多了。她們牽著手,一直抿嘴笑個不停。
俗話說知子莫如母,蕭冰掃了一眼全場,就知道李培南的心事。
據哨鋪回傳,閔安、溫什、小朱及朱家寨幕後首腦人物朱佑成都不見了,似乎憑空消失了一般,朝廷嚴令各關津要道徹查通行之人,都不見有異情稟告上來。
閔安既是不見,李培南自然要擔憂。入朝後,需他處置的問題更多了。最棘手的事是妥善安排兩州總兵府人馬,既不能強硬接收,也不能放任他們回去繼續獨大一方。
眼下,最為簡便的方法就是與兩州總兵府結姻親,轄制兵總勢力。
可是連蕭冰都懂得,李培南不會有這樣的心思。
李培南先留兩州總兵府的小姐在皇宮做客,待以公主之禮。較之柔然,衣久島與李培南素來交情好,性子也爽朗些,她明白李培南的心意,從來不提結親之事,還勸動父親交出了一半兵力歸附西疆首縣兵營。白木州勢力一旦分化後,李培南果然送衣久島回到總兵府,並贈予了大量物資及錢銀。
柔然失去了衣久島的伴同,天天要與李培南在一起遊玩,即便是李培南入宮輔助政事也不例外。
夜裡,李培南待柔然睡著,從她寢宮內退出來,走向暖殿。
蕭冰披著一身月色站在桂花樹下,待李培南走近,就說道:“陛下拿金冊地位脅迫我留在宮裡,可我過慣了閒雲野鶴的日子,留在這裡萬般不自在。我若走,陛下不能立你為太子,你是否怪我狠心?”
李培南迴道:“宮裡規矩多,講究掣肘權衡,束縛人久了,性情就會冷僻。孃親一走,父皇無心處置國事,朝政一旦動盪,最後殃及萬千子民,勢必引得烏族都不敢接納孃親。”
蕭冰沉默良久,終究不再多說一句話,走回了正殿之中,陪伴李景卓批閱奏章。
半年後,華朝國運亨通,政局安穩,民生吏治軍政諸事各有起色。
李景卓喚非衣進宮,提出祁連家族有意請婚之事,詢問非衣意見。非衣思前想後,應付了婚事,願意繼續照顧祁連雪。隨後,宮廷為兩人舉行盛大婚禮,非衣夫婦搬進宮中,舉案齊眉比肩相親,成為萬千家庭表率。
柔然見祁連雪轉身做了皇妃,羨慕不已,向李培南提出後繼效仿之意。李培南待她一如往常親厚,應她萬般要求,唯獨不涉及婚事,更是阻止她傳書回去催促父親請婚。
柔然生了一陣子悶氣,終究小孩兒心性,過後依舊聽從李培南的主張,再也不提婚事。她即使駑鈍,經過半年,也看得出來李培南將她供奉得好好的,絲毫不帶一點男女私情。她本想詢問緣由,可轉念一想,只要他待她好就足夠,於是作罷。
李培南調令親軍、哨鋪找尋閔安的蹤跡,聽聞閔州衛所裡的溫知返要成親時,還一度趕赴到場。
可是閔安依然沒有出現。
溫知返在海邊歷練半年,也被花翠糾纏了半年,終於被她降服,請來吳仁,替他們主婚。
花翠滿臉喜慶,笑著對吳仁說:“這樁婚事划算,離了安子,每天還能看見與她一樣的臉,也能稱心如意。”
吳仁卻面有憂色:“就是不知我家安子去了哪裡,過得可好。”
花翠連忙說些貼心話勸慰吳仁,吳仁逐漸心安。李培南未見到閔安,帶著錦衣騎兵隊縱馬離開,來去一陣風,也未下達朝廷的任何旨令,想是他念在閔安面上,最終放過了溫知返。
花翠更是高興了,扭腰走到溫知返面前邀功,聲稱當初聽信了她的話,才使得他不失顏面收場。她高興過了,又想起該為閔安打抱不平,跑去問吳仁:“殿下一直留著柔然不送走,是個什麼意思?他沒想過麼,只要柔然在宮裡,安子哪肯回?”
吳仁嘆:“殿下借了格龍兵力平息西疆之亂,奪佔宮廷,自然要親撫厚待柔然。再說了,柔然自出生後就有不足之症,我把過她的脈,活不過十七歲。”
花翠恍然,立刻明白早在西疆時,李培南對柔然百依百順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