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的意料。她對非衣耳提面命了一番,要他從李培南手中奪回一半權力,遭到拒絕。謝如珠難免失望,又因奔波兩地虧損了身體,不幸染上風寒。臨死之前她喚人請來李景卓,當面告訴他一個隱秘:蕭冰已病逝,骸骨就埋在昌平府故居後花園裡,她是得知了這個訊息,才花費重金買下這座宅院。她笑話李景卓一生辜負了兩個女人,含恨離世。非衣隨後外出散心,李培南得知生母訊息,從西疆趕回。
一別兩年,直到昨天兄弟倆人再次見面。
☆、第17章 洗刷刷
華燈下,李培南聽到非衣直接道出了父王的隱秘,包括那些秘而不宣的野心,就笑了笑,打破滿屋的冷清:“這話可不能當著父王的面說。”
非衣答:“那是自然。”
李培南狀似無意說道:“看來這個閔安本事不小,一晚上沒過,竟讓兩個人來我這裡舉薦他的名字。”
非衣不關心另一個人是誰,只說道:“我來這裡不是閔安的意思。”
李培南答:“我知道,除了父王和小雪,沒人能請得動你。”
非衣淡淡道:“世子隨口對我說上一句,我也會馬不停蹄地給世子辦好差事。”
李培南站起身:“這話我先記著。你去偏廳吃晚膳,不用再上來了。我親自會會閔安。”
非衣知道李培南起身送客的意思了,也知道他所說的“會會”就是考驗閔安,心想事情已經成了一半,也就沒再說什麼,直接出了門。
李培南負手踱開兩步,轉到書架之後,回頭對屏風後侍立的厲群說道:“王爺安插在此地的眼線是誰?”
厲群用心想了想,回道:“清泉縣的樁子一直沒被點開過,如果不是公子這會兒一提,我險些都忘了。按理來推,那應該還是王爺十一年前派下來的老人,一個叫做李非格的司吏。”
十一年前華朝先皇囫圇判了知府閔昌的彈劾案,引起朝政及官場的動盪。當時還在揚州歸隱的李景卓用錢銀買通吏部,安□□了九名親信,將他們散到九個重要的州縣中。這批人的位置或大或小,能溝通上下官衙事務,起到收集訊息、監察官員的作用。最終的訊息會彙整合一本冊子,送到李景卓手裡。八年過去,有兩名親信告老還鄉,正式推卸了李景卓的任務;還有三名親信被先皇罷官,回家種藥草去了;再後來的三年先皇駕崩,李景卓復出為王,掌管了朝政,將自己改封到物產富饒地勢廣闊的楚州,又將餘下的三名親信調到楚州來,一一封賞了五品或是從五品的官職。唯一一處沒有調動的親信就是李非格,因為他本來就在楚州境內,且多年過去“不思上進”,只從一個小書吏升到主管書吏,稱之為司吏的職位。
李培南提拔的親信卻是在父親李景卓之後的,他回來才兩年,也就提拔了兩個,一是荊門左輕權,二是昌平府蕭知情,其餘的大批人都留在了西疆,多屬武將出身,善於衝鋒陷陣。李培南需要文官輔政,聽到非衣今晚殷勤提到閔安的名字,在抑制住了內心的不喜之後,他還是決定要會會閔安,隨後再決意閔安的去留。
“你去將李非格請來,隱秘些。”李培南下了命令。
厲群一見自家的公子忙了一天連晚膳都顧不上吃,就要專程提見李非格,處置一堆雜事,忙開口體恤說道:“公子喝口熱湯也不遲,我去請李先生來,還要一會兒。”
李培南擺擺手:“既然想賣二公子一個面子,就要早些把事情處置完。”
厲群躬身退出去,親自點了一輛青布小轎,趁黑將李非格請進了行館二樓。李非格長期做書吏,養了一副清酸的脾氣,見到李培南就行了個禮,然後攏著袖子一言不發地站著。
李培南請李非格坐下喝茶,直接問道:“先生認為閔安這人怎樣?”
李非格聽到這句話心裡有底兒了,因為他正是將吳仁案子私下說給閔安聽的那個司吏。他在衙門捱了十一年,不結交人,不得罪人,對閔安也是如此。他能提前知會閔安一聲吳仁犯了案,主要是因為清泉縣的長官王懷禮瞧不起文人,聽信小妾的枕頭風,前不久將所有幕僚都逐出了府,對書吏也經常是頤指氣使的,由此才得罪了這位司吏大人。
李非格咳嗽了聲,說道:“我先說小相公的兩點壞處,世子揀一隻耳朵來聽聽。小相公一張嘴能說死人,只要有縫兒,他就能鑽進去,說得你不得不信,還以為他是萬般的好意。再就是他愛隨著性子做事,聚眾賭博、拉結衙役、輕浮人家小娘子、放山炮轟猴子、轉嫁猴患給鄰地……一些告上來的暗狀多少都與他有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