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你,你,你要好好活著……”
小翠兒一個勁兒搖頭,眼淚刷刷的落,她想自盡,免得遭受屈辱,可偏偏肚子裡又有了孩子,丈夫跟她說要她好好活著也是為此。
關胖子冷笑道:“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我看你是喬裝打扮,來刺探訊息的吧?”
黃鄉長抻了抻關胖子衣袖,看得出,專員大人有些不悅了。
葉昭看著兩人,眼見不是作偽,微微點頭,心說倒是自己忘了這茬兒了,現今南朝強盛,有祖籍於此思歸的太平軍、天地會亦或偽王各路勇兵怕不在少,而且有一就有二,這樣的例子怕越來越多。
琢磨著葉昭就道:“起來吧,關隊長,給他們解綁。”
關隊長一呆,但不敢說什麼,揮了揮手,那邊民團練勇不情不願的給兩人鬆綁,其中一名練勇還趁機在小翠兒身上摸了兩把,小翠兒臉通紅,卻不敢說話。
“你這狗爪子不想要了麼?”葉昭聲色俱厲,第一次對小兵發了火,雖然知道自己部下良莠不齊,尤其是整編時間不長的民團,又是這種小地方,就更不可能水清了,但在自己面前,又哪裡見過這種膽大包天不規矩的兵勇?
十三和眾侍衛都嚇了一跳,第一次見王爺發這麼大火,立時就有侍衛過去將那練勇按翻,一柄軍刺擱在了那練勇手腕上,涼嗖嗖寒氣徹骨,練勇的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哭爹喊孃的求饒。
其餘練勇不知所措,卻被幾枝步槍對著,忙不迭都扔下了手裡的刀棍。
“大人,大人不可啊!”黃鄉長回過神,急忙連連拱手。
葉昭哼了一聲:“送縣按察分司,猥褻調戲良家婦女論罪,民團成員,罪加一等。”
“是,是。”黃鄉長抹了抹額頭的冷汗。
葉昭又哼了一聲:“劉登煥辦的好差事!”黃鄉長聽到,就是一呆,劉登煥乃是福建巡撫,這位專員大人說是省城下來的,難道還大過巡撫了?話裡竟然隱隱有申飭的意思。
現今除了閩、贛、湘等靠近髮匪清軍前線之地需要鄉紳組織民團自衛,保護鐵路電報線路等等,其餘各處民團大多被取締,整編為巡防營,餘者解散歸農,但各鄉公所有十幾名額制,維持地方治安,協助鄉里公務等等,有餉銀,但非吏員正式編制,有那麼點聯防員的意思。
葉昭又看向了正發呆的高長子和小翠兒,道:“你們這就回村吧,想過安穩日子,這念想好啊,咱粵閩一地,不敢說百姓能多麼富足,但至少,能過上安穩日子。”
高長子和小翠兒都發怔,看著關胖子等民勇,又哪裡敢走?雖說這年輕貴人看起來是大官兒,可畢竟關胖子他們在這片地兒才說了算。
關胖子也忍不住了,躬身道:“大人,沒這個規矩,哪能抓到長毛就這麼放了?大人三思!”
黃鄉長對其連使眼色,他只當不見。
葉昭微微一笑,道:“不但是髮匪,就算天地會眾與偽王麾下各路旗兵、綠營、民兵都是如此,如放下刀槍回本土從良者,一概既往不咎!當然,有那罪大惡極有苦主告發者,自當別論。”
關胖子更不服氣了,一梗脖子道:“大人,卑職不服,您就砍了卑職的腦袋卑職也不服!不知大人在省城哪個衙門當差!就算巡撫大人,他也不能這麼獅子大張嘴大赦天下!”
“大膽!”十三清喝一聲,就要上前收拾關胖子,葉昭笑著擺擺手止住她,對關胖子道:“我是景祥,在你眼裡可有大赦天下的權力?”
“景祥?是誰?”關胖子唸叨著,一時沒反應過來,而黃鄉長早就屈膝跪倒,顫聲道:“王爺恕罪,王爺恕罪!”
關胖子也猛地回過味來了,腿一軟,可也不用跪,就癱那兒了,磕頭如搗蒜,結結巴巴道:“王,王爺,卑職,小的……”舌頭打結,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後脖頸子冒冷風,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可現今才知道什麼叫怕了,完了完了,當面頂撞他老人家,自己掉腦袋不要緊,就怕老孃老爹七大姑八大姨也被一股腦砍了頭,這,這自己不倒黴催的嗎?犯哪門子邪勁頂撞上官,這可好,一下就犯到他老人家手裡了,可要說死倒也不怕,可不是死在戰場上,上不了忠烈碑不說,反而是觸怒了他老人家而死,自己這子子孫孫都抬不起頭了,死得太不光棍了。
心裡更是罵自己瞎了眼,可不是,看這作派,皇氣昭昭的,讓人站在他老人家面前心就有些慌,可不就是王爺?偏生自己越心慌,就越混賬,雜七雜八的都不知道闖了什麼禍!
在閩境,縣太爺陪著下來的,誰敢冒充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