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剿一個小村子,武老三帶來的湘軍練勇根本就沒設哨卡,這時節突然背後遇襲,立時大亂。
“嘭嘭”槍聲中,武老三駿馬中彈,慘嘶仆倒,而沒等他站起來,脖子上已經架上了幾柄明晃晃的鋼刀。
村子裡。
劉阿喜和趙翰舉等人真是大喜大悲,正心裡哀鳴今日難逃劫數之時,卻又見不知道哪裡殺出的人馬,莊子前莊稼地中混戰成一團,而盞茶不到,統帥被俘的民團就潰敗四野奔逃。
“爺,您,您讓小的漲見識啊!”最先醒悟過來的趙翰舉一臉諂笑,能被人喊一聲主子的那是什麼主兒?
葉昭笑笑,看向了劉阿喜,說道:“阿喜啊,我這田地啊,你就好生打理。這有理走遍天下,難道在咱雙溪村還站不住腳?”
劉阿喜除了震驚的連連磕頭又哪裡說得出話來?
葉昭又道:“今日呢折損了許多莊稼,你傳下話去,今年的地租只收七成,甭管是不是莊稼地被糟蹋的,算是我這個新東家賞個喜慶。”現今地租以田地良劣收租不等,如穀米者,每畝從三四鬥到一石者皆有,大概都為畝產半數。
“老爺仁慈!”劉阿喜用力磕頭。有那離得近的鄉民聽了,歡呼一片。
此時旁邊侍衛牽過馬來,葉昭翻身上馬,笑道:“我去了。”
趙翰舉連連拱手鞠躬,劉阿喜長跪不起。
村頭綠油油莊稼地旁,被抽了幾個大嘴巴的武老三還在破口大罵呢。
葉昭自不會去理他,巡防營管帶跑來磕頭見禮,葉昭笑道:“倒帶了一手好兵。”管帶立時骨頭都輕了二兩。
現今巡防營軍種編制不等,但五十杆步槍是要保障的,當然,多為步兵團淘汰下來的慢槍。
“走,去你的寨子!”葉昭清澈雙目蘊含笑意,若被對頭看到,心裡定然一顫,這廝又在盤算什麼陰謀詭計。
……
1858年4月,大將軍王景祥在陽明寨附近遇襲,匪兵遁入湘南,隨即粵軍步兵團第四鎮進入湖南境內。
五月初,在桂陽王孝廉及其民團協助下,斬通匪惡紳桂陽吳丹雄、郴州鄧雲徽,查抄兩家田產,中旬,擊潰衡州鄉匪,進抵衡州,整編綠營。
中旬,兩宮太后懿旨,粵、閩、贛、湘境內大將軍王所統各部兵勇番號前加“平遠”二字,為平遠步兵團第一鎮、平遠步兵團第二鎮、平遠步兵團第三鎮、平遠步兵團第四鎮、平遠水師,各省警備營稱平遠警備營,巡防營稱平遠巡防營等等。
……
衡州近郊石家。
大宅院前掛著紅燈籠,喜氣洋洋張燈結綵,闔府上下那一個個都臉上放光,今日可真是貴客盈門,各處鄉紳老爺齊聚,而湖廣總督官文大人到訪且不必說就多麼榮耀了,最驚人的是平遠靖寇大將軍、肅智郡王踏入石家門檻,這可是幾代都值得誇耀的恩寵。
花廳中,葉昭正笑吟吟品茶。
黑檀木的案子,案子兩側是椅背上雕了花紋圖樣的寬椅,算是主座,可葉昭坐著,感覺硬邦邦的多少有些不舒服。
桌案另一側,官文一臉愁容,可不是,禍起蕭牆,這大將軍王招呼都沒打就拉著兵進了湖南,現在要自己寫摺子說什麼乃是自己邀平遠軍助陣,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官文自不知道,葉昭乃是典型的先上車後補票。
可現在又有什麼辦法?平遠軍不但進了湖南南境,更極短的時間整編出了什麼平遠湘南巡防營五營,衡州以南,官員撤辦了無數,這可怎麼話兒說的?
“王爺,制臺大人,草民粗茶冷羹,還請王爺和制臺大人恕罪。”坐在下首的是剛剛進來的石老爺,五十多歲年紀,綢袍錦衫,一股子的儒雅。
葉昭笑道:“孝廉不必客氣,地地道道的辣子,我可是好久沒嚐到了。”
現在內陸想擴充勢力,最緊要的莫過於鄉紳地主的支援了,這些地主鄉紳,在農村遠不是後世所描繪的土豪惡霸,許多卻是樂善好施,德高望重,最起碼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都極為愛惜名聲,如若不準備將其一概打倒,得到他們的支援則是必須的。
葉昭同樣做的是又打又拉,砍了與湘軍最為密切的幾顆腦袋,震懾湘境豪紳,轉而又加以安撫。
第一個倒戈的便是武老三口口聲聲罵成老狐狸的桂陽王老爺,那叫一個見風使舵,領著民團第一個去抄了武家。
而衡州這位石孝廉,乃是湘境南部數一數二的望族家長,同曾家素有嫌隙,葉昭整編巡防營多有他的助力,不然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