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一抖,下意識的向後縮去。
這時,殿外一個長相俊雅的纖瘦太監匆匆的跑了過來,雖未抬頭,卻已感受到了朝烈帝的雷霆大怒。
當下,顫顫巍巍的跪下身道:“奴才……奴才參見皇上!”
聽到喚聲,朝烈帝微微轉過身來,俊美的臉變得鐵青,額際的青筋暴突,雙目噴火,目光冷洌,凶神惡煞地瞪著他道:“何事?”聲音幹練簡結,似要在瞬間凝成冰來。
對方被嚇得不清,說話時,舌頭不住打結:“回……回……回皇上,太師大人劉原求見!”
聽罷,朝烈帝怒眸一縮,恨不得衝上去,一把將這個小太監給撕碎,他咬牙切齒的重複問道:“朕不是說過,朕任何人都不見嗎?怎麼?連你也要忤逆朕的意思?”
小太監聽到這濤天怒火的話語,、心頭一窒,臉色蒼白,差點暈厥過去。
“回皇上……太……太師大人有要事要說,是……”
“是什麼?”
“是關於梨青公主和親要事!”
“梨青……”朝烈帝臉上的怒氣漸漸冰凝,彷彿巨大的濃霧被暖陽瞬間驅散。良久,他盯著頭冒虛汗的小太監多時,這才鬆開廣袖下的緊握成拳的手,淡聲喝道:“讓他進來!”
“是……”聽到這句話後,小太監這才如釋重負的抬手擦了擦額際的漢,慌忙退了下去。
太師劉原入殿以後,善於察言觀色的他,首先就看到殿上的朝烈帝今日有些不對。
他的氣息不夠沉穩,從那來回踱步的腳步可以看出,他心情煩燥。而全身所散發出的冷冽陰寒之氣,則足以說明,他體內積怒頗多。
劉原暗忖,是何事會若得一向鎮定沉穩的朝烈帝這般雷霆大怒呢?
當下,劉原變得小心謹慎起來。
“老臣劉原參見皇上!”
朝烈帝抬袖,冷冷的盯著劉原,冷峻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隨即,神情自若的喝道:“劉卿,起來吧!”
劉原緩緩起身, 先是拭了拭袖上的灰塵,繼而朗聲說道:“老臣此次所要稟奏的事情,依舊與梨青公主有關。”
提到梨青時,朝烈帝面容不覺有愧,勾唇淡淡道:“說吧,朕聽著。”
對於梨青,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辜負了她的情意,二人長期飽受相思之苦。
自己身為康慶國的皇上倒也無礙,身連佳人萬千,在寂寞空虛時還有人排除心中的枯燥。
可是,她不同。她乃一介女流,又是當朝公主,這麼多年來,一直為他獨受孤獨與寂寞之苦。
當初,年少輕狂,他與她一見傾心。曾對她許下誓言,必要娶她為後。只可惜,父皇的一道聖旨,改變了他的一切初衷。他另娶她人,而她卻苦苦相守,這麼多年來,他不止一次的想到那個遠在北奉的可人兒,心中的疼痛和愛憐之意越發加濃。
眼尖的劉原,很快就看到了朝烈帝臉上所呈現的痛苦,思念,以及愧疚之色。這樣複雜的表情,也許只有梨青公主才能讓他流露。
這就是世間所謂的情愛嗎?連一個鐵血冷心的帝王,也會有如此神情。
暗中冷笑過後的劉原,只是微微俯身,緩身道:“皇上,北奉的福寧太子,已被老臣派人說和。只要皇上肯娶梨青公主,從此兩國之間便是友鄰之邦,簽訂合約,解除芥蒂,百年之內,不可互侵。”
朝烈帝眸光一冷,直直凜向劉原,眼中閃過一抹可不思議的詫色道:“當真如此?北奉這麼快就放下前仇?”
劉原卻悠然自得的冷笑起來:“不錯,福寧太子已經被老臣勸說,也答應讓妹妹賜嫁康慶。這不但了結了令妹的鬱結,更是結了皇上多年未遂的心願,最重要的是,讓兩國各自安邦,使百姓安定無憂,不必飽受戰亂之苦。如此三喜之事,福寧太子豈會不答應呢?”
“哼,以朕對北奉福寧的瞭解,此人必不可就此罷休。難道,他就沒有提出額外讓朕補償的條件?他不可能將這樣的大好便宜,拱手相讓!”朝烈帝說著,黑眸迸射出一絲冷光,一絲清冽無比的冷光。
多年來,雖不常見北奉福寧,可是從政治上的交鋒,對於此人,他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瞭解。
不料,劉原這次卻顫顫巍巍的跨前一步,老臉上有著前所未有的躊躇。
“回皇上,福寧太子能答應忍讓,確實只有一個條件!”
朝烈帝面色一沉,陰冷道:“說,什麼條件!”
“皇上……微臣不敢說……”
“你都說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