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辭上延伸來的,著著實實又把在劫氣了一回。
在劫來到夜梧宮跟我說起這事,氣得直摔杯子,指著東邊天空大罵:“你說他是不是成心的,是不是成心的!好,真是好極了!既然他鐵了心的跟我鬥到底,我還跟他客氣什麼!明天,明天我就下令,全軍進攻他江東!什麼胡闕騎兵,什麼前朝餘孽,什麼大經亂黨,我統統不管了,先幹掉那廝再說!我看他猖狂到幾時!”
我無奈地看向窗外,雪正在一點一滴融化。
嚴冬將盡了,春天似乎還遙遙無期。
這幾日我一直在琢磨著,自己不該再這麼無所事事下去了。雖不如孔明般不出茅廬便知三分天下,也需天下局勢知其概要,雖說在劫放話不要我操這個心,然自古有云“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更何況這個國家還深深關乎我的丈夫和兩個弟弟的前途命運。
無奈現居深宮,不得出宮外半步,訊息來源甚少,那宮女太監們又知道什麼政事,一個個如據嘴的葫蘆。你要是逮著宮中走動的大臣們詢問,又要傳到在劫的耳朵裡,不免徒惹麻煩。
慶幸身邊還有一個江湖百曉生藺翟雲。
沒想這日去景陽宮找他,他竟效仿諸葛孔明,也來了個三分天下:
“自蕭晚風失蹤後,蕭家勢力只餘蕭晚月一支大軍仍是強弩,然而強弩上陣亦難爭朝夕,短時間內反攻中原怕是無望,必會退居關外,借胡闕姻親重操大業,暫且不提。縱觀關內中原局勢,除大雍、天楚以外,其他各路諸侯不足為懼,唯江北金陵一方勢力舉足輕重,勘以影響大局。大雍、天楚誰若得此相助,便可穩得天下。”
“然而掌握江北大軍的曲、周兩位將軍,既不稱諸侯,也未表達逐鹿之心,僅以超然中立之態置身事外,是為何故?天下人不知,吾非為天下人,自然知曉。那兩位將軍乃忠義兩全之人,昔日效忠戰族司空氏,而今只聽命一人,竟是一女子乎!若那女子雄心不減,登高一呼,自會八方響應。金陵若得女主天下,鳳舞九天,與大雍、天楚一較高下,再觀三足鼎立之勢,不遠矣。”
我聽得啼笑皆非,“先生焉知那女子會自立,而不會選擇幫助大雍、天楚其中一方?”
藺翟雲不答,舉起手掌,左翻右看,搖頭帶笑。
我不解詢問:“先生為何搖頭,又何故發笑。”
藺翟雲悠悠道:“搖頭,是因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不知如何取捨;發笑,是因不管手心的肉還是手背的肉,都是手上的肉,只要抓好這隻手,何愁肉生疼?”
言下之意,你去打天下吧,把大雍和天楚都給滅了,就不用計較心疼了哪個弟弟。
我苦笑連連:“先生也太看得起那女子了。”
藺翟雲搖搖手指,像個長輩似的淳淳教導:“非也非也,看得起是一回事,就事論事卻是另一回事。現今掌控大局的你那兩個弟弟,合則兩利,分則兩敗。偏他們生來是冤家,一個心高,一個氣傲,誰也不服誰。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同室操戈,真乃楚門不幸。若真由得他們,最後兩敗俱傷,何苦來哉?還不如另尋他法,找個能讓兩者都能信服的人來主事天下,豈不兩全其美?”
我嘆息:“說來容易,那兩人恃才傲物,又真服得了誰?”
藺翟雲指著我:“那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我聽完哈哈大笑,擺手道:“不過是飛不高的小鳥,被囚禁在金碧輝煌的牢籠中,不堪重負!”
藺翟雲道:“關得了一時,關不了一世,再堅固的牢籠,也囚不住飛天的鳳凰!”說得我汗顏將頭垂下,被他取笑了好一番,復而聽見他說:“夫人無需妄自菲薄,你道在劫、天賜他們何故爭相封你為公主?永康長公主,延慶元公主,真真好響亮的名字,‘長’‘元’二字皆有‘第一’之意,一來是他們對你表達的無尚尊敬,二來才是他們的真正目的。”
我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哦,什麼真正目的?”
藺翟雲也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夫人這麼聰明,何苦又反過來考驗小生?”
兩眼相視,汙漬笑開。莫怪古人有感,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朋友不在多,知心就行,心乎神乎,默契為上乎。
我將藺翟雲扶上輪椅,推往園子裡散步,且行且嘆:“我何嘗不知他們看重的,是藏在我身後的金陵騎兵,是曲慕白和周逸的天將之才,是江北廣裹的土地和富饒的山水;我又何嘗不明白先生方才所言,實為救國救民之道。若我真能阻止他們兄弟倆爭鬥,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