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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青將軍隻身一人殺進我軍陣營,還刺傷了將帥,最後被我斬殺。他臨死前抓著我的手把一支金釵交給我,說是他和夫人的定情信物,他違背約定不能活著回去,怕夫人痴等一生,請求我託人把這支金釵送回金陵,讓她別再等他了,找個好人家嫁了。”

是秦冬歌!怕是以為自己死在敵營,屍首也回不去金陵了,才會求著路遙。

我顫著聲音道:“金釵在哪!”

路遙道:“在我營帳,稍會兒我會為夫人送來,這事就勞煩夫人了。”

言訖,主帥營帳便到了,路遙道:“夫人先請進帳稍候片刻,將帥現今去了藺先生營中商談要事,稍後便來。”

我只身一人站在蕭晚月的營帳中,四周靜得可怕,帳外將士們的操練聲更顯得觸目驚心。我的心跳得很快,為了讓自己不至於因為緊張而在待會面對蕭晚月失了分寸,我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分散注意力打量營帳。蕭晚月的帥營設定非常精簡,一桌一椅一塌,如此而已,與昔日我所見過的蕭晚風的營帳有著天壤之別。蕭晚風向來注重生活的品質,就算軍旅在外,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這與他因身體不好就著“人生及時行樂”的觀念有很大關係。比起自家大哥,蕭晚月在這方面的要求顯然淡薄的多。

來到書桌前,桌上置著文房四寶,幾本兵書,幾本詩集。我隨手拿起一本詩集翻閱,詩集上的字型清秀娟麗,我對此自是非常熟悉,是蕭晚月的字跡,第一頁寫著一首詩,我輕聲念道:“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別離。相去萬餘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長,今面案可知?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相去日已遠,衣帶日已緩;浮雲蔽白日,遊子不顧返。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

這是一首夫妻離別後傾訴相思的詩文,字字句句情真意切,讓人聞之惻隱。想起那些生離的夫婦尚有團聚之日,我與司空長卿卻成死別,從此天涯海角千山萬水,再也沒有重逢之日,不由悲從心來,潸然淚下。

“這是我為你寫的詩。”

身後有人道:“可你又是為誰落的淚?”

剛回過身,就見一道白影飛雪般飄至眼前,伴隨著一股凜冽的寒風迎面逼來。

我不自覺後退一步,啊地輕呼一聲,腳步趔趄往後仰去,便有道結實的臂膀及時攔住我的腰身,順勢將我抵在書桌上。

桌面上的書籍筆墨因突來的撞擊而落地,乒乒乓乓地響作一團。

抬頭,驟然對上一張俊美的令人窒息的面容,斜眉星目,懸鼻薄唇,一筆一劃如鬼斧神工般動人心魄。

我屏住呼吸,與他兩眼相對,一時無聲。

恰時,那支麒麟白玉簪自懷中掉出,吧嗒一聲落在桌面上,又嘎嘎地滾了幾圈,在曖昧而又詭異的寂靜中顯得分外清脆。

蕭晚月盯著那支玉簪,眼神恍恍惚惚的,時冷時熱。

將那玉簪拾起,置在我與他面前,他問:“帶著這簪子?你是來實踐約定來為我綰髮的嗎?”

我直視他的雙眼,沒有閃避,簡短地應了聲是。

他輕笑出聲,笑聲裡有絲寒意:“但是你遲到一天了,悅容,你認為我還會等你嗎?”

“不是我遲到了。”我反駁:“是你先違背了約定。”

砰地一聲巨響,他握拳砸向桌面。聲音穿破我的耳膜嗡嗡作響,眼皮兒也不由自主地一陣驚跳。便聽他怒道:“最先違背約定的那個人到底是誰!”我驚愕他突來的怒意,不明所以。

“我像個傻子似的忐忑不安地等了你兩天,直到……你捫心自問,你真的會如約而來嗎?”不等我開口,他徑自替我回答了:“不,你不會。你又一次把我的真心拿來踐踏,指不定還在背後笑我愚蠢。你可真行啊楚悅容,玩弄一個人的感情真是越來越上手了。”

我張了張嘴,忍不住想責問他,難道就因此殺了司空長卿,當著我的面,用那樣殘忍的手法?終究竭力地將怒意忍下,選擇閉口不答。唯恐自己一開口,就會控制不住因憤怒和悲傷脫口而出的惡毒言語,從而破壞了談判。

蕭晚月從我身上抽離,隨手將簪子扔在書桌,如廢棄物般不再看上一眼。轉身自榻上四平八穩地坐下,一邊舒著如雪般的雲袖,一邊好整以暇地問:“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跟我談談關於金陵投誠請和的事了?”

“是的。”我已無心與他迂迴。

“那好,從現在開始我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在這一個時辰裡如果你能讓我覺得開心,或許我會接受你請和的意願,以和平的方式結束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