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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兩個弟弟嗎?”

我沉默不答,他已經找到了答案,悽楚一笑,“如果你不能放下一切帶我走,就不該來見我的啊,悅容……這次我是真的想忘記過去所有,跟你長相廝守白頭到老,為什麼最後也只能是這樣?為什麼你總是這麼殘忍,給了三分希望,又給了七分絕望!”

反覆說著對不起,道歉的言語顯得那麼無力,我默默凝視著他的臉,曾經給過他濃濃的眷戀,也受過他錐心的傷害,如今再想起,沒有恨,是淡淡的傷,以及一句祈求:“所有你欠我的,就換一個條件,活下去好麼?”

他與我回視,漫長而沉寂,最終沒有回答,越過我跳到船板上,我暗暗舒了口氣。

小船慢慢離岸了,潺潺水聲送來他最後的請求:“悅容,能不能再為我跳一支舞?”

漂流的江水,將小船帶走,浩渺的天地,目送我所愛的人漸遠。

愛麼?或許我真的愛過他,愛他寬厚的胸膛,溫暖的笑容,清澈的眼眸,永遠不變的溫柔。他曾給予我最安全的依靠,也曾烙下最深刻的愛的傷痕。如今他要離開了,或許以後再也不能見面了,心痛著卻不悲慟。

誰言相愛,便要長相廝守?人世匆匆,有過太多的心動,並非每次心動都有結果,就讓美好長留心中。只要知道曾經愛過的那個人還活著,縱然天涯海角難相逢,我已滿足。

躍上渡口長長的圍欄,腳尖旋轉,為他再跳支舞吧,回憶這似水年華悠揚如歌的愛情,哼首小曲吧,輕輕地,靜靜地,勿需太過悲傷: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像一張破碎的臉/難以開口道再見/就讓一切走遠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們卻都沒有哭泣/讓它淡淡地來/讓它好好地去

到如今年復一年/我不能停止懷念/懷念你懷念從前

但願那海風再起/只為那浪花的手/恰似你的溫柔

風悠悠地吹,水緩緩地流,轉動的世界裡,我看到那株巨大的槐樹下,一道人影扶樹而立,紋龍紅纓銀槍對月映照光華。

這晚的月色太朦朧,藏著蠱惑的魔力。如蜜紅唇微微勾起,我揮灑水袖,雲霧飄渺裡朝他投去魅惑的笑容。

他痴痴看著我,魔怔了一般,似看到了妖精。

河流的盡頭,再也不見那葉扁舟,我寬心舒了口氣。老舊的圍欄吱吱作響,頃刻間崩斷。我無甚憂心,那支銀槍預期般橫空飛來,冰冷的槍桿將我的腳尖重新墊起,就像曾經那高朋滿座華燈璀璨的夜晚,他也是這樣將我救下。

紛飛的長髮繚亂了視線,他與我痴望,“別停,就這麼跳下去。”

遂了他的意,我跳得精疲力盡,最後落進他的懷裡。

攥緊他胸口的衣襟,我喘息著忍不住大笑,“他已經走遠了,你再也抓不住他了!”

射鵰之人,貪圖眼前的美景,飛走一隻逃籠的蒼鷹,這真是個不錯的笑資,我笑得渾身顫抖。

被我嬉戲,他不怒不惱,俯首將我凝望,像是寵溺做了壞事的孩子,聲音低沉得出奇:“我的傻悅容,到如今你還不明白麼,凡是我司空長卿要拿下的人,從來沒能逃脫的。”

偏過臉用眼角斜睨著他,我笑吟吟問:“你要拿下的,是那已經乘舟遠去的男人,還是現在被你抱在懷裡的女人?”

他的眼眸幽閃著琉璃華光,指著我的心口,“將他從你這裡驅逐,讓我住進你的心裡,他將獲得生的自由,否則就算逃到天的盡頭,我都會抓住他,在他胸口補上一槍。”

“這算是威脅麼?”

“不,只是個美麗的請求。”

無論是救人還是主上的任務,毋庸置疑都該欣然接受。

環臂勾起他的頸項,仰面眨著眼睛看他,笑道:“如你所願,舅舅。”

“叫我長卿,悅容。”所有話語,被他以灼熱的吻封緘。

最後再看一眼那茫茫無邊的水天之間,我緩緩閉上眼睛。從哪裡結束,就從哪裡開始,又是一場分不清真情假意的愛情遊戲。

人生豈非皆是這般,無休無止墮入輪迴的演繹,不得超生。

※※※

翌日,有客來訪,是個非同尋常的客人。曾經的皇后,未來的太后,我的五姐楚芮媛。

丫鬟們上好茶果,她優雅地品嚐,與我寒暄著,如居自家。知她無事不登三寶殿,也不急著詢問,要開口自當開口。

遠處傳來鼓角聲,我眉頭微微一皺,轉瞬舒展開,仍被她看個正著,抿了一口茶,“這是常昊王滿門行刑的鼓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