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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只是這樣笑著,像在寵溺一個孩子的無理取鬧。

我回身,直直盯著他的眼睛,篤定道:“我一定會的!”諸如此類反反覆覆地說著,像是對他的抗議,又是對自己強迫的保證。

他極耐心地看著我鬧,最後才說:“此去經年,有我活著的一天,你就回不去。你該留在的地方,是我所在的地方。”

“你要我做你的禁臠!”

“不。”他的手指擋在我的唇上,含笑如萬年不化的春風柔情,“做我可愛的妻子,內心的歸宿,靈魂的家園……成為我的所有,也要我成為你的所有。”

緩緩地,掌心覆蓋在我含怒的雙眼上,他輕聲說:“悅容,以後別再這樣看著我,哪怕你真的很憤怒很生氣,甚至從內心深處怨恨著我,也要裝出很溫柔的樣子,你要告訴自己,你很愛我。”

我沉浸在漆黑的視線裡,看不見他的表情:“你要自欺欺人,還要我陪著你自欺欺人?”

“只有騙過你自己,才能成功地騙過我,只有騙過我,才能成功地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嗎?”如果是你的命呢?

他沒有回答,用吻結束了這個話題。

那夾雜著藥香的唇,拂過我顫抖的唇瓣,好似糾纏了幾輩子的哀傷。

早在我離開金陵之前,便斷斷續續聽到軍中一些傳言,諸如“皇帝幼弱,不能親政,我等為國效力破敵,有誰知曉?不若擁立鄭公為君,再征伐疆土。”

後來我得知,此乃蕭晚風的親信在將士中散播出去的議論,甚至已遙遙傳到了東瑜。

自此,長川、金陵包括東瑜,許多將士的兵變情緒皆被煽動起來。

起先我無法理解蕭晚風此舉的用意,你道他是為了稱帝進而策劃兵變以奪大經早已名存實亡的江山社稷,所以才散播諸如此類的言論為兵變做準備,但細想起來實在沒有道理。蕭晚風並非利益燻心見識短淺之人,須知一旦兵變,難免會在史書上留下詬病,史官筆墨一點,說他蕭晚風弒君篡位狼子野心,哪怕日後他真的做了皇帝,這條罪狀必為後世史學家批判他功過的一筆。

他是個近似完美主義的人,怎麼能忍下這樣的汙點?

直到抵達常州城,一夜間天闕變色,我才明白了他蕭晚風之用心,也再一次感受到了,其人之心深沉如海,不可窺測。

五月鬱蒸,時值天中,午後日光已轉熾。

常州城外冒著烈日在兩道夾迎的,皆是蕭晚風腳下俯首稱臣的苟安之輩,哪一個不是昔日叱吒一方的諸侯公卿?東平郡侯、南安郡侯、西靜郡侯、北寧郡侯四大郡侯;江東江北三十四州刺史、四十六縣太守;龍圖閣、翰林院學士、左右僕射等文臣武將將近百人……阜陽王趙敬德領頭在先,於馬車前拱手笑道:“鄭公你可來了,我等已恭候多時。”

蕭晚風毫不避諱,攜我之手同出馬車,道:“王爺與諸位公卿大人怎會在此?”

阜陽王趙敬德道:“為鄭公賀喜來了。”

蕭晚風淡淡道:“喜從何來?”

阜陽王單手指天,但笑不語。蕭晚風好似懂了,又好似不懂,也沒再問下去,牽著我的手於眾目睽睽之下走進常州城。

我企圖將手抽回,卻被他攥得更緊,那蒼白得幾乎能看得見藍色血管的大手,霸道地將我的手包裹的嚴嚴密密的。

我暗嗔:“這樣不好,不好。”

他俯首在我耳邊,這幾日常與我這樣親暱,也不管此處有多少雙眼睛看著,暗啞地低問:“怎麼不好?”

我細若蚊聲:“大家都在看呢。”

蕭晚風笑道:“就是要他們看明白,什麼樣的人是他們應該奉承討好的,什麼樣的人是他們最不能得罪的。”熾熱的日光逆在他的頭頂,只看得清他的嘴角如鉤的笑意,彷彿永遠都那麼諱莫如深。

我垂眉詢問:“你說的是我,還是你自己。”

不料他卻回答:“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當夜於天旭臺設宴,蕭晚風與我並肩入席上坐,眾人下拜,序列陪坐。我隱隱察覺,此宴瀰漫著一股非同尋常的氣氛。

再觀天旭臺,竟與北面皇都之天子祭祀禱文的崇瑤臺遙遙相對,甚至有凌駕之勢。

我熟知常州城本沒有天旭臺,三年前我出嫁金陵,蕭晚風許諾贈我以燦若煙火之物為賀婚大禮,竟以一道炬火將常州燒燬一旦,一則是為向司空長卿示威,二則是為了發洩內心的不快。後來司空長卿收回常州失地,令周逸重建此城,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