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阻的你已然將自己拋向了被憎恨籠罩的世界,走不回來,也只能為身邊的人帶去災難和死亡……從前的鳴人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你還是這樣想的話,那就去將他現在好不容安定下來的世界再次摧毀吧。”
佐助,你和我很像——
行走於世間黑暗的人,再微弱的光也能看到……以前是,現在也是。
可我和你不同的是——
我只要能夠在光亮存在的地方就好,不會去奢求擁有那份明媚,就算只能是默默地守護也會很滿足;可你不同,霸道的你就算是獨佔著那份光亮也沒有完全的安全感,不懂得去珍惜只是希望緊緊地握住,哪怕是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
讓自己被灼熱的光明炙烤成黎明前的飛灰,也用自己冰冷的表象將之完全地熄滅殆盡。
佐助,這麼慘痛的教訓之後,你還是沒有一點覺悟嗎?
佐助慢慢地轉過身,用一雙夾雜著殺氣的血色瞳孔直盯著眼前這個與自己面對面卻異常平靜的男人。
兩廂沉默,時間彷彿也變成了死屍,伏地不前。良久,佐助忽而洩氣似地坐在了河灘上,將膝蓋曲起來,把頭埋在膝頭上。
渾身的殺氣轉變成一種濃烈的悲傷,就連這美麗的夏夜也似乎變得淒涼。
他沒有哭。他以為自己會哭,但實際上沒有。
他十年來都沒有再哭過。自鳴人死去的以後,他流出的從來都只有血,沒有眼淚。
夠了……佐助……他快樂地活著,不是比什麼都重要嗎?這十年,不是一直這樣對自己說的嗎?每一天都活在悔恨裡,告誡自己,如果能重新來過一定要讓他快樂,但現在,真的能夠實現了,可心中的那種痛楚卻怎麼也不能平復。
隱隱的,卻一直在旋轉扭曲著的痛——
像是有誰,把心裡埋得很深的東西,一點一點地挖出來,撕裂的傷口曝露在空氣裡,鮮血淋漓,血肉模糊。然後,瀰漫在空氣裡的全是一種令人傷感的味道。
佐助在茫然的巨大的痛楚中,體味著失去。
不論是正在失去的,還是已經失去的,都不可知了。
失去……
心,明明已經破碎,卻還要萬念俱灰地生生再痛上一回。
本以為早已經時過境遷的時候,卻還是要這樣切近地再體會一次失去。
雖然同為離開,可佐助知道,這與前一次完全不同。
上一次鳴人的離開,是慘痛而突如其來的,一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將那傷痛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了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靈魂深處。
來不及呼痛。
可是,現在的痛楚卻是緩慢的,像上漲的海潮般一層層地重壓、覆蓋上來,讓人無法呼吸;也像是溺水的人,在深水裡無所憑依,沒有根底,只能在一片絕望和淡漠中,下墜。
“不打擾就能給他幸福?”佐助的低吟,像是在問我愛羅,也像是在問自己。
“沒有你,或許他的人生是殘缺的,但卻不會再體味到痛苦。”我愛羅俯視著坐在地上的佐助,抱起的雙手,一如當年規勸他時的樣子。
只是——
那一次是勸他回到鳴人身邊,而這一次卻是在勸他離開。
“……”
佐助沒有抬頭,沒有說話,黑緞似的鬢髮在夜風裡飄蕩的樣子很哀傷。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跟在我身邊看看他的生活。那種平靜的快樂,沒有人捨得去打破。”還像是在孩時的鳴人,那麼活力張揚,即使只是表象,也讓人想要永遠去守護。
佐助詫異的抬起頭對上我愛羅的眼睛,他無法相信對方竟然會在完全不清楚自己來意的時候,讓他如此近距離地靠近鳴人。
佐助審視的目光漸漸變得銳利而冰冷。
哼……我愛羅?同樣覬覦著鳴人的你……會如此好心?還是……另有陰謀!
“我沒興趣暗算你,我這樣做,只是最大限度地保護鳴人罷了。”看出佐助眼中的不信任,我愛羅開口說道。如果能換來鳴人長期的安定生活,我願意賭一次,賭你——
宇智波佐助的良心。
“呵呵……有意思。”佐助倨傲地挑起鳳目低笑出聲,“好,我就跟你去看看。”
鳴人,希望你的安定能讓我有勇氣徹底放手!
第二日的陽光來得很早。
一襲黑衣戴著斗笠的佐助走出房間,就看到了等在走廊裡的我愛羅。沒有說話,連互道早安也沒有,兩人就這樣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