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子幻化的‘阿忠’推在前面,以擋不必要的怒火。
其實朝香能看出來但阿誠卻一直矇在鼓裡,並不是因為說阿誠遲鈍,只因為阿誠清楚‘阿忠’只不過是棍子幻化,想當然地不會把這種事情往感情上扯。然而正是因為明白真相,卻正好迷了他的眼,就好像兩個人打牌,一個人清楚自己和對方的底牌,便想當然地計較這對方會怎樣怎樣出牌,自己可以怎樣怎樣應付,然而偏偏對方卻不知道他的底牌,打牌時也並沒有依照他所預測的那樣打,而這章招一變,反而亂了明白雙方底牌的人的陣腳。
而朝香卻不一樣,她先前也有過懷疑,後來也是真相信了‘阿忠’是阿誠的弟弟,因此一直都是把‘阿忠’當正常人看待,所謂旁觀者清,而且亞香是她的妹妹,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背後的意思也都爛熟於心中,慢慢地就察覺了亞香對‘阿忠’那份看似作對與不滿其實是傾慕和在意的表現。
不過朝香本以為阿誠也應該看得出來,但沒想到阿誠竟然是一副不知情的樣子,聯絡到自己,這就讓她更有些擔心,也更迷惑於阿誠對自己的觀感與態度。
只是,到了現在,這個似乎也不重要了。朝香心中泛起一絲苦意。
“亞香雖然平時看去任性了一些,只是她心地還是很好的。”朝香又輕聲說。
阿誠卻一臉呆滯,遲遲沒有回答。
“阿誠先生?”朝香見阿誠半天沒有回應,好奇抬頭。
“啊?啊,是的,是的,我知道。”阿誠也是心中泛苦,現在的他真有用腦袋撞牆的衝動,他怎麼都沒想到亞香會喜歡上自己變化出來的棍子,如果讓她知道了真相的話又會有怎樣的結果,這件事情是越來越難以收場了。原本以為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只可惜世事多變,誰又能真正地掌握一草一木,風吹草動。
“不知道阿忠先生對亞香是怎樣個態度,如果可以的話還請阿誠先生幫忙說說,我就代亞香先謝謝了。”作為姐姐的朝香說出這個卻是冷靜理智。
“呃?好的,好的。”阿誠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裝象’。
“阿誠先生有什麼為難的嗎?”朝香奇怪阿誠為什麼會是一副言不由衷的樣子。
“啊?沒有,沒有。朝香小姐就是來跟我說這事的嗎?”阿誠想要扯開這個話題。
“也、也不是了。我……”被阿誠扯回了自己的心思,本來一直冷靜說著妹妹的朝香又有些扭捏起來。
“朝香小姐還有什麼事就說吧。”見朝香猶豫,阿誠也有點明白了朝香應該是當說客來了。
“阿誠先生真……真不能幫我中江家嗎?”朝香終於鼓足勇氣說了出來,又抬頭看向阿誠。
“這個,實在是對不住了。”阿誠不自由的避過朝香的目光:“這是你們家族之間的私事,我實在不好插手,雖然朝香小姐對我很好我也一直記在心,當初在明島湖你幫我擋住刺客自己卻受了傷我也很感激,只是……”
“我有個請求,不知道阿誠先生能不能答應?”朝香卻忽然打斷阿誠的話。
“你說。”
朝香低頭沉默了幾秒鐘,再抬頭時臉上已不見任何情緒:“我知道當初阿誠先生或許不用我幫忙也能擊退刺客,不過既然阿誠先生能記得此事,我也很感激。現在我想用這點甚至算不上的交情求您幫忙,只要您幫我中江家這一次,你我之間就此一筆銷,阿誠先生也不用就此一直記掛在心上。雖然我知道兩者完全不對等,但在阿誠先生前我已拿不出更好的東西了,請見諒,請見諒……”
朝香本來一直嚴肅鎮定的,但說著說著到了最後還是忍不住帶出一絲哀求和哭腔。
……
“好吧。我答應就是了。”沉默了半分多鐘,阿誠面無表情回道:“不過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有自己的原則,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是不會做的,到時候萬一……還請你理解。”
“謝謝……”朝香卻朝阿誠鞠了一躬,低頭急步離開。
走出幾步的她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她也不敢抬手擦掉,只是更加快了腳步。
她知道,從此以後她再也無法堂堂正正地站在阿誠前面,自己再也無法與阿誠平等相待。因為這似是而非又為難勉強的交易,或許以後阿誠也難以對自己有什麼好感,往日情誼,不管是多是少,是真是假,只怕也從此不復存在,一切都煙消雲散。
而阿誠只默然地看著朝香走遠,等朝香消失在門庭外,他才慢慢回過神來。剛才他還是有些猶豫,但最終卻答應了朝香,他也說不上是悲是喜,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