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腫脹的胖臉上滿是眼淚和鼻涕:“爺爺真不記得俺了麼?當年可是爺爺封俺做得元帥啊!”
其實猴子現在心裡最多的還是害怕,先前被貪婪所矇蔽,竟然想弒主,現在被大王發現,只能拼命求饒了。
“猴子?”阿誠看到影子的真面目,嚇了一跳,趕忙踹開腳下的小六:“別過來,你到底是誰?”
“爺爺,大王,祖宗?”小六委屈無比,哭得死去活來。完了,完了,他想,大王裝得不認識我,是要痛下殺手了。悔啊!
“啊,我知道了,你是那老猴子的手下?”阿誠明白過來。
“老猴子?”小六終於止住哭聲,輕聲問道。
“對啊,你說的大王是隻猴子吧?你看清楚了,我可是個人,不是你爺爺。”
“你真不是俺大王?”小六有些不信。
“當然不是了。”阿誠本來想說他大王正在自己身體裡,深思熟慮後還是覺得不說為好,眼前這猴子是他的手下,天曉得他會對自己做什麼。
“不可能啊?你身上的氣息明明就是俺大王的氣息,俺怎麼可能認錯?”
“這個,可能是你年紀大了,所以鼻子也沒以前靈光了吧,呵呵。”阿誠看了看猴子那灰白的毛髮說道,心裡卻是緊張不已。
“既然,是這樣,”小六兩顆眼珠轉了轉,忽然尖聲笑道:“那俺就吃了你吧,權當作你剛才打俺踢俺的賠償!”
“別過來!”阿誠大驚,趕忙從床下拖出一跟棍子揮了揮叫道。
“嘿嘿,你一個凡人可不是俺的對手!你身上有俺喜歡的氣息,肯定是美味得很了。”小六奸笑道,一步步逼近,手裡的柺棍也是一戳一戳虛空點向阿誠。
“蠢貨!虧你跟了俺這麼多年,還沒明白情況麼?俺現在正在他身體裡,你有本事就吃吧!”小六的腦子裡忽然閃過那熟悉的聲音。
小六臉色大變,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爺爺,饒命!”
阿誠大驚,心想這妖怪一會說要吃了自己一會又忽然又哭又拜的,莫不是得了間歇性癔症吧。
“爺爺,小的知錯了,既然您在他身體裡,那小的就算有十萬個膽也是不敢吃他的!”
“……,你怎麼知道你大王在我身體裡的?”阿誠大驚。
小六卻半天沒回話,只是匍匐在地上,一邊哭一邊磕頭,聽著某人的訓導。哭了好半晌,他才從地上爬起,抹了臉上的鼻涕和眼淚,裝出一副道貌岸然:“你是叫阿誠是吧?”
“你怎麼知道?”阿誠更是驚訝。
“恩,呵,這世上俺老流不知道的事情可不多。”小六神氣十足地摸了摸下巴稀疏的鬍子,一副神仙派頭,只可惜那一身奇怪裝束和腫脹的鼻子以及破裂的嘴唇卻是出賣了他。
“你真是那猴子的手下?”阿誠依然戒備著。
“當然了,俺以前可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大將,本領高,能力強,不象其它三個,只會溜鬚拍馬,大王可是最器重俺的。”小六揮了揮柺棍,一副指點天下,捨我其誰的氣勢。
“三個?你還有同夥?”
“沒有拉,俺現在就一個人。”
“你能告訴我你大王究竟是誰嗎?雖然他在我身體裡,可我一點都不瞭解他。”
“不能。”
“為什麼?”
“因為不能說所以不能說。”
“……”
過了半天,阿誠掂量掂量後覺得自己只怕還不是眼前這猴妖的對手,便說道:“你還有其它事嗎?沒事的話你走吧,我還要接著睡覺呢。”
“俺不走。”
“為、為什麼!?你剛才不是說不吃我了嗎?”阿誠放鬆的神經一下又緊張起來。
“現在你就是俺大王了,”猴子又轉了轉眼珠,奸笑道:“俺就跟著你混了。”
“為什麼?!”阿誠又嚇了一跳:“我可不是你大王,而且我也不想做什麼大王。”
“這可由不得你。”猴子拖著柺棍跳上阿誠的床,美美地躺了上去:“唉,這床可真舒服。”
“起來,你不走我可不客氣了啊!”阿誠舞了舞手中的棍子,色厲內荏道。
“你做大王的可不能這麼自私,自己好吃好喝,卻不管手下死活。”猴子說道,面帶不屑。
“誰說要做你大王拉?”阿誠哭笑不得,手裡的棍子敲了敲床角:“再不走我可真不客氣了啊!”
“俺還怕你不成?”猴子跳將起來,一條柺棍舞得阿誠眼花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