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布衣只好給他面子,又把銀子收了回去,舉起藥包向孫少方示意下,孫少方早就點頭:“蕭大人,你先去忙,我也還有些其他事情。”
等到見到蕭布衣轉身離去的時候,遊神醫這才抹把冷汗問道:“孫親衛,這個蕭大人到底什麼來頭,我看他的服飾,不過是個九品小官而已,怎麼你對他畢恭畢敬?”
孫少方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來頭。”
“啊?”遊神醫目瞪口呆。
“可就是不知道來頭才顯出他的可怕之處。”孫少方有些敬畏道:“太僕少卿厲害吧,從四品官,聖上的眼前的紅人,可就是因為他被削職為民。”
“啊?”
“上林苑的四品夫人厲害吧?可就是因為得罪了他,被皇上給斬了。”
“啊?!”
“我厲害吧?”
“親衛你當然厲害,難道親衛你也得罪了他?”遊神醫嚇了一跳,心道你雖然厲害,可是比起什麼太僕少卿和四品夫人好像還差了點。
“那倒沒有。”孫少方搖頭:“我雖然不差,可也就是個親衛,見到監門府的郎將也要畢恭畢敬,監門府的祖郎將因為得罪了他,被聖上杖責打的半死,如今還是閒置。你說祖郎將都動不了他,我見到他還能不恭敬?”
遊神醫摸了下脖子,暗自為自己慶幸,心想敢情這位爺沒有別的能耐,就是四處鬧事。他不知道這三個人都是一件事情一起處理地,只以為蕭布衣是個微服下訪的太子爺,見到不平就會出手,暗叫好在自己頭腦活絡,原來蕭布衣說什麼胳膊腿斷不是虛言。
蕭布衣不等迴轉草屋,就見到婉兒站在門口在張望,見到他拎著藥包走了過來,驚喜的迎了上去:“蕭公子,又讓你破費了。”
蕭布衣笑著搖頭:“婉兒,這次你可是說錯了,遊神醫心好,一文錢都沒有要我的。”
“怎麼可能?”婉兒詫異道,她見識了太多遊神醫的白眼,知道遊神醫如果心好的話,這世上估計好心人也就死絕了。
“沒什麼不可能的,人會改變的。”蕭布衣已經掀開簾子走進去:“他說你會熬藥?”
“是呀。”婉兒顧不得疑惑,接過藥包,紅著臉:“蕭公子,藥錢我會還你。”
蕭布衣也不回答,只是蹲下來看著小弟。“小弟,還冷嗎?”
“本來冷的,見到大哥哥就不冷了。”小弟在被子裡面縮成一團,竟然還很精神。
“哦,那我不是比火爐還要厲害?”蕭布衣笑著看了眼這裡的環境,有些搖頭,卻沒有多說什麼。
“你可比火爐強多了,大哥哥,你以後常來看看我好不好?”小弟黑漆漆的眼睛盯著蕭布衣,滿是懇求。
“小弟,不要胡鬧,蕭公子有事,怎麼會常來。”婉兒輕輕斥責了句,早就拿起個瓦罐,快手快腳的添藥端上了小爐子。
小弟撅撅嘴:“姐姐,你也喜歡大哥哥來的。是不是,不然你怎麼天天唸叨他呢?”
“小弟。”婉兒厲聲喝了句:“不要胡說。”
小弟見到姐姐漲紅了臉,滿是怒容,倒是不敢多說。他人小鬼大,如何不知道姐姐的心事,可見到姐姐羞惱,一時間倒不好說什麼。蕭布衣只做聽不見,和姐弟二人隨意聊了兩句,才要起身告辭,草屋外有人高聲喊道:“蕭大人在嗎?”
蕭布衣聽出是孫少方的聲音,大為詫異,掀開門簾道:“孫親衛,有事找我?”
孫少方卻向草房中望了眼,微笑道:“蕭大人,我方便不方便進去?”
“我只怕你嫌棄。”蕭布衣讓開了身子,不解其意。
“蕭大人都無所謂,我算什麼,也敢嫌棄?”孫少方笑道,矮著身子走了進去,四下看了眼,目光定在了小弟的身上:“就是這位小兄弟病了嗎?”
“是呀,大人,我們欠遊神醫的錢,還請寬限兩天。”婉兒見到孫少方官服在身,挎著腰刀,不由有些膽怯。
孫少方笑了起來:“遊神醫說了藥不要錢,偏偏這位姑娘念念不忘。”四下打量了眼,孫少方眼中有了狡黠:“這房子蓋在這裡,於理不合的。”
婉兒急了:“大人,求求你,我們就住在這一個冬天,一開春,等到河水解凍,我們就會搬走,房子也會拆掉,你要是拆了我們的草屋,我,我……”
她說的焦急,眼圈發紅,小弟卻是冷‘哼’了一聲:“姐姐,不用求這個狗官的,他們除了敲詐外還知道什麼?”小弟人小鬼大,知道的事情不少,比姐姐多了分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