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蕭布衣上司的身份,稱呼蕭布衣蕭兄,實在是很看得起蕭布衣,旁邊幾個校書郎,正字,錄事見了,互望一眼,都很是敬畏。他們有兩個是和蕭布衣一塊送書,已經見識了蕭布衣的力大,只怕他是好闖禍打架,惹了麻煩,這才來到這裡,一時間都是不敢靠近。
蕭布衣笑了起來:“這種趕製倒也麻煩。”
虞世南眉頭一挑:“還不知道蕭兄有何高見?”
幾個一旁的校書郎,正字,錄事也是聚了過來,嘻嘻哈哈道:“是呀,蕭兄覺得麻煩,不知道蕭兄有何高見說給我們聽聽,我們也想加派人手,只是撰寫一事事關重大,出錯不得呀。”
他們口氣半開玩笑半是調侃,還帶著揶揄,顯然是譏諷蕭布衣不懂行充內行,不過是孔武有力之人還敢在這裡挑刺!
蕭布衣心道,老子說出活字印刷的創意嚇死你們這些無知之輩,轉念一想,還是裝作謙虛的說道:“其實我倒有個不成熟的想法。”
“哦?”虞世南有些詫異,“蕭兄不妨說出來聽聽。”
“我們把這錄好的正本刻到木頭上,塗抹上油墨,拿紙一印,這不就是一卷出來了?”蕭布衣笑道。
眾人微微一愣,轉瞬爆發一陣笑聲,一人道:“校書郎真的是高見,不過這種方法只怕比撰寫還要慢上太多的時間吧?沒有想到蕭兄的主意竟然是舍巧取拙,實在好笑。”
虞世南聽了蕭布衣的法子後卻是眼前一亮,不等說什麼,蕭布衣已經含笑道:“若說只是出一卷書,我的提議當然是個笨的不能再笨的法子。可我的法子適合一個正本卻有幾百卷幾千卷副本的時候,如果聖上真的有一天讓我們一卷書重複寫個幾千卷出來,難道我們要找幾千個人同時開工?”
眾人沉默下來,面面相覷。蕭布衣說的雖然極端,可誰都知道聖上天馬行空,這種現象也不是沒有可能。
“再說我們辛苦一場,一卷新書出來,不過手抄個幾十卷,到處藏一本,百姓根本看不到我們的功勞。”蕭布衣又道:“這樣一來,幾十卷和幾百卷印出來沒有多少區別,要說普及方面嘛,還是可以考慮下。”
虞世南有些激動道:“蕭兄果真高見。”
蕭布衣倒不激動,只是繼續道:“這種方法的優點很多。一個很主要的優點卻是,只要雕版無誤,就可以保證副本無誤,那印刷出來書卷連我們校書郎,正字什麼的都不用了,豈非天大的好事?”
眾人面面相覷,覺得校書郎正字都不用了,你也就沒有了事做,那有什麼好的?他們當然不知道蕭布衣不想做這個校書郎,當然覺得取消了好。雖不明白蕭布衣的念頭,可眾人再看蕭布衣的眼神已經大大不同,這小子的點子異想天開,可想,實在是高妙的不得了,饒是秘書郎虞世南沉穩非常,這刻也是興奮的有些發抖。
蕭布衣心中好笑,這個方法在他眼中不足為奇,不過知道活字印刷是宋朝發明的。他就留了一手,只想試試水。任何一個新方法的推行,甚至變革,都有著常人難以想像的阻力,包含不適應,不習慣等等。一個校書郎就當先出來質疑:“我想蕭兄多半忘記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哦?”蕭布衣不知道有什麼致命問題。
“我們刻上去的字是正的,如果印出來,我只怕是反的。”那個校書郎洋洋得意的說道:“這樣印出來的書卷有誰看的懂?可要是刻反的字在木板上,我只怕實在沒有幾個工匠有這種本事。”
蕭布衣嘆息一聲,心想黑瞎子它媽和你一樣,都是笨死的:“這是個小問題,我們只要把書稿寫好了。字都是透紙的,我們把有字的一面貼到板上,讓工匠依葫蘆畫瓢,就可以反著來刻。印出來的不就是正的?這樣工匠不要說有什麼本事,就算不識字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那個校書郎一張苦瓜臉,只是發愁沒事做是否這個職位會取消,秘書郎虞世南卻是激動道:“此法大為可行,蕭兄果有大才。”
蕭布衣一聽到有才兩個字,心裡又‘咯噔’下,只好謙卑道:“我這不過是點不成熟的想法,算得上什麼有才,秘書郎太抬愛了。”
虞世南卻是搖頭:“蕭兄此言差矣,以我的判斷,蕭兄的這個想法如果能夠應用實踐,必定成為流芳千載的事情。這個方法一改手抄之弊端,定能造福世人,讀書也不再是少數士族子弟才有的權利。”
他興奮莫名,蕭布衣倒是有些奇怪他的反應。眾人見到秘書郎對這個方法極為推崇,都是不好說什麼。虞世南官雖不大,可兄長虞世基那可是權傾朝野,沒有哪個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