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一響,衝鋒已起,這面的突厥兵畢竟是多個族落的聚集,陣型已經不像伊始般有模有樣,軍官雖是大聲呼喝,卻也有些約束不住。
“衝呀用突厥語怎麼說?”蕭布衣低聲問道。
“緹奎。”伯都不解其意,卻還是快捷回道。
蕭布衣點頭,低聲道:“伯都,你自己保重。”
他話一說完,已經催動月光,疾快地渡河前行。月光入水,頗為愉悅,奮蹄前行,一時間水花四濺。這段河岸頗淺,行軍不成問題,蕭布衣本在隊伍稍後的位置,等到渡過河去的時候,已經幾乎和那個軍官並行。
軍官見到蕭布衣馬快,目光中滿是驚詫之色,他雖然不認識蕭布衣。可覺得這種快馬是為神俊,這人應該是列入精兵那隊,怎麼會混雜在這裡。見到蕭布衣轉瞬已經到了隊頭,脫離了隊伍,軍官勃然大怒,挽弓搭箭,厲喝一聲,一箭射到蕭布衣的馬前。
他用意只是威嚇,想要讓蕭布衣歸隊。蕭布衣卻是摘了角弓,反背一搭,一箭射了回去。
‘嗖’地一聲響,利箭正中軍官的咽喉。軍官難以置信地捂住咽喉,翻身栽落下來。
天地間靜了片刻,無論見不見到的都被眼前的情形震撼,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突厥兵的大膽,居然射死了領軍的千夫長!
蕭布衣卻是放粗了嗓子,揮舞起手上的角弓,大聲喝道:“緹奎!”
話一說完,他已經縱馬飛奔,一路狂吼著,發瘋一樣。突厥兵知道這是向前衝的意思,有些人千里迢迢地來到這裡,只是為了打劫錢財,早就不滿拘束。在可汗在的時候,還不敢鬧事,聽到這裡有人挑頭,如何按捺的住。
一人跟著喊著,緹奎!十數人接著喊了起來,聲勢很快的傳染,數百人近千人地喊了起來,蜂擁前行,踐踏著千夫長的屍體向前衝去。隊伍的長官想要約束,卻是無能為力。
伯都見到蕭布衣遠去,終於策馬向一旁躲去,雖還是跟著前行,卻準備伺機逃離,他是突厥人,倒是不虞逃命的。
蕭布衣回頭望去,只見到身後的突厥兵和狼一樣,密密麻麻,也是心驚。只是這時卻已經顧不了許多,戰爭遲早要爆發,他以一己之力想要阻擋無異螳螂擋車,先讓他們亂起來,再通知楊廣抗衡是唯一的辦法。
他一馬當先,很快地追上了前隊,前隊本來還是有點規矩的前行,可是聽到後方的騷動,也是動亂起來。一個千夫長厲聲喝著縱馬出隊,想要攔住蕭布衣,沒有想到蕭布衣也不挽弓,奮力將手中的長矛擲出去。
他這一矛,去勢如虹,千夫長如何擋得住,空中只見到光影一閃,血光噴湧。千夫長軟軟的身子向馬下栽倒,蕭布衣錯馬而過,順手取了他的長矛。
突厥兵見到鮮血,如同餓狼見到了血腥,更是一發不可收拾,有幾個人終於覺得不對,想要阻攔,蕭布衣一騎絕塵,早早地衝了過去。
突厥兵雖然人多勢眾,可事發突然,號令不行,被蕭布衣一鼓作氣竟然衝到了最前。蕭布衣見攔就斬,突厥兵混做一團,不明所以。
等到蕭布衣衝到行軍最前的時候,已有數名軍官厲聲喝著追過來,蕭布衣暗叫一聲僥倖,不管他們呼喝什麼,只是縱馬狂奔。
無數的突厥兵被他拋到身後,無數的突厥兵驚駭地望著奔馬如龍之人。
突然有突厥兵大聲喊道:“艾克坦瑞,艾克坦瑞!”
更多人也是跟著喊道:“艾克坦瑞……”
隊伍混亂了起來,無數兵士蜂擁的跟在蕭布衣的身後,大聲呼喝,興奮之意溢於言表。幾個過來圍剿的軍官早被擠的不知道去向,蕭布衣一馬當先,突然想到艾克坦瑞是馬神的意思,難道這些兵士中有人當初在草原中見過自己?
艾克坦瑞的洪流吶喊滔滔湧來,蕭布衣心道,我這個馬神現在不是庇佑你們,而是想要保佑我們大隋子民免遭屠戮。想到大隋子民的時候,蕭布衣這才意識到,他已經融入了這個時空,再也無法分割。
突厥兵雖然瘋狂前湧,可要論馬快,卻是遠遠不及月光。蕭布衣用盡全力的驅馬,轉瞬撇開突厥兵好遠,再過盞茶的功夫,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無數突厥兵驚得目瞪口呆,他們只以為這次征戰是馬神來統領,沒有想到馬神轉瞬不見,只能喃喃念著艾克坦瑞四個字。馬神不知所蹤,他們也霍然失去了方向,有些茫然。
眾軍官終於衝上前來,大聲呼喝,號令隊伍向前,一時間塵煙四起,兵甲刀光瀰漫,天空金日也被烏雲籠罩,殺氣重重。
蕭布衣撇開突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