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風寒早讓處羅體弱多病,可敦扶植處羅成為可汗,卻把大權牢牢的抓在手上。此時此刻,父親的身邊,已遍佈可敦的親信。
奧射設畢竟還是個半大的孩子,一時衝動,自投羅網,知道不妙。還不等他開口的時候,處羅就勃然大怒,說他是從東都趕來,多半是蕭布衣的說客。奧射設改變措辭,一口否認,只說是想念父親,這才回轉。處羅嚴詞色肅,命人將奧射設暫時關起來,說是要洗清他腦中的中原餘毒。
奧射設知道父親雖不通情理,可卻是想救他的性命。暗自懊喪自己的魯莽衝動,乖乖的暫留在氈帳之中。他知道虞世南關押的地方離他不遠,但那裡重兵把守,他又自身難保,心急如焚,半點主意都沒有。
這一日,正苦悶之際,帳簾一挑,一教書先生模樣的人走進來,奧射設感覺有些眼熟,沉聲問,“你是誰?來此作甚?”
那先生微微一笑,“我叫劉文靜,來這裡,卻是想救你!”
第五百七十節 害人害己
奧射設霍然記起了劉文靜是哪個,這人本來是可敦身邊的紅人,後來背叛了可敦,去了太原,竟然混了個隋官,隨後的日子,又變成李淵的首義功臣,大紅大紫,可後來背叛了李淵,不知下落。
奧射設知道的訊息當然都是流傳的訊息,可信度不高,他更不知道劉文靜算不上背叛,只能說是被逼反,不想劉文靜又回到草原,竟公然的出現在可敦大營。
見奧射設滿臉的疑惑,劉文靜笑道:“我知道你對我還不信任,但眼下你除了信任我,真的沒有太好的選擇。”
“我信任你什麼?能幫我什麼?”奧射設反問道。
劉文靜道:“我知道你要救虞世南報恩。”
奧射設沉默下,一時間琢磨不透劉文靜的用意。
劉文靜道:“其實可敦也是迫不的已,她並不想扣留虞世南。”
“真的?”奧射設有些驚喜,可轉瞬變得茫然。他告訴自己,這人不見得靠的住,自己無論想要保全父親還是保全自己,都要謹慎行事,可他的驚喜,又如何瞞住劉文靜的眼睛?劉文微微一笑,“扣住虞世南,其實是頡利可汗的主意,你也知道,可敦現在,不敢罪頡利可汗。”
奧射設道:“那又如何?”
“頡利和東都交惡,命令可敦扣住虞世南和東都斷交,可敦不敢得罪頡利,這才虛與委蛇。”劉文靜解釋道:“但可敦實也不想得罪東都。”
“哪有兩面都不得罪的好事?”奧設忍不住道。
劉文靜道:“奧射,你還太過年輕,很多事情並不知道。”
“那你來做什麼?”奧射設問,“你不至於讓我回轉東都和西梁王說出你們的難處吧?”
“的確有點這個意思,不過這樣讓你回去,西梁王當然不悅。”劉文靜笑道:“我們準備偷偷的放走虞世南讓你帶著他迴轉東都。”
奧射設心中微動,“你說的可是真話?”
劉文靜道:“我騙你作甚?”
奧射設猶豫良久,於道:“那我什麼時候可帶虞世南走?”
“現在當然不行,如果你這個時候帶虞世南走,頡利肯定會起疑心。”劉文靜笑道:“明天頡利就會前來與可敦和談,虞世南要是落在頡利之手,必死無疑,你現在的地方,和虞世南的並不遠。我的計劃是,今夜我會派人送來兩套突厥兵的衣服,在頡利來的時候,可敦會率大臣前去迎接,順便帶上處羅可汗,而你趁可敦營寨中防守最空虛的時候帶著虞世南離開。”
“我和虞世南離開,不會害了我爹?”奧射設問道。
劉文靜道:“你明目張膽的帶著虞世南走,當然會害了可汗,不過我會讓人在營寨中放火,製造一種混亂,到時候有人在你氈帳外學三聲馬嘶,你聽到後,馬上去虞世南的氈帳和他一起離開。”
“營寨外的兵士呢?他們看不到我?”奧射設質疑問。
“這點你大可放心,我會設法將他們調開,你帶上虞世南喬裝成突厥兵後,向這條路走。”劉文靜拿出張的圖,上面已標註出一條路徑,頗為用心。
奧射設本來還有點疑慮,見劉文靜如此仔細,倒信了大半。
劉文靜給奧射設解釋完路徑,沉聲問,“這些路徑關係重大,你可清楚的記住了?”
奧射設緩緩點頭,用心記憶,劉靜見他用心,眼中閃過絲詭異,轉瞬道:“你們走後,我會在營帳中安排具屍體,到時候點燃氈帳,屍體燒焦後,都以為是虞世南,自沒有人懷疑到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