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並看見有人在隱隱綽綽地走動。身前不遠處的河灣裡停泊著一隻黑沉沉的貨船,靜悄悄地毫無動靜,心中一動:這隻船上好象沒人,乾脆悄悄地躲到那貨艙裡養傷吧!
主意已定,便慢慢地向那貨船爬去,小心翼翼地爬上甲板,看準了艙門方向,爬近一看,心下叫苦,卻原來已上了鎖。
他正思量著要不要離開,忽然甲板上的一間棚屋內有火光亮起,忙飛快地爬到身旁的一處幽暗角落,屏息隱住身形。過了一會兒,一人來到艙門前,晃亮火熠子照了照,又轉首四顧了一番,喃喃道:“奇怪!剛才明明聽到有動靜,難道是聽錯了!”東方震見他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看樣子是一個船上的夥計。
接著又出來了兩個夥計,問道:“張二,怎麼啦?”張二將情形講了。
一名夥計道:“門鎖還好好的,肯定是你聽錯了!再說了,現在艙裡又沒什麼值錢的貨物!”
張二道:“今晚還有一批乾貨要到,我怕有小偷潛進艙內打主意。”
那夥計笑道:“張二,你也忒小心了!又不是金銀珠寶之類的貴重貨物!再說了,胡八爺的貨,誰還敢來打主意?”
張二放了心,同那二人回到棚屋內,過了一會兒,熄了燈,慢慢沒了聲息。
東方震盤膝坐下,運功療傷。接連的劇鬥、受傷和奔逃,尚沒機會靜下來好好調息,如今一旦坐下,只感神困體乏,連手指頭也懶得動彈一下。稍一運氣,整塊麻木的後腰忽然象被喚醒了似的,立刻火灼般疼痛,牽動創口,又**辣地滲出縷縷鮮血來。尤其是胸口煩悶似塞,頭暈欲嘔,體內真氣所過之處,五臟六腑如刀刮般疼痛。他緊咬牙關,方始沒有呻吟出聲。
如此昏昏沉沉地不知過了多久,煩惡之感稍減,呼吸漸暢,體內紊亂的真氣也漸漸聚攏,但後腰仍麻木如初,雙腿仍沒有知覺。
到得中夜,忽聽湖面上傳來水聲,有人呼喚道:“張二!接貨!”
不一會兒,火光亮起,張二持了火把照向湖面,但見三隻小貨船漸近,大聲問道:“什麼貨?”
“一船蝦仁,一船幹木耳,一船香菇。”來船上有人回答道。
“今日還有貨嗎?”張二問。
那人答道:“沒有了!八爺吩咐了,裝好了這批貨,就立刻出發!”
張二大聲叫道:“大夥兒快起來,收貨了!”
幾間棚屋內迅速亮起了燈光,並喧譁著湧出十餘個夥計來。不一會兒,自船頭至艙門,逐段插著火把,甲板上立時明亮起來。東方震忙趴在火光不能照及的黑暗角落裡,大氣也不敢透一口。
張二開了艙門,夥計們便逐一扛著大袋大袋的貨物下到艙底。東方震覷得一個沒人的機會,狸貓般地爬進了艙門,沿樓梯滾下艙底,立時,一股潮溼而腥臭的濁氣撲鼻而來。
他見艙底左側有火光,料想正搬運的貨物是放在那邊的,便迅速爬到右側,在一堆黑乎乎的貨堆旁藏好身形。
剛剛藏好,沉重的腳踏木樓梯聲響中,那群夥計又紛紛扛著貨物,拾級而下。過了小半個時辰,貨物扛完。
張二下到艙底,仔細地清點著貨物,喃喃道:“蝦仁一百三十袋,沒錯……幹木耳二百一十二袋,沒錯……香菇二百六十七袋,沒錯!……加上白日那一千三百多袋,還不到二千袋呢!這趟貨倒不多!”
東方震待張二離去並鎖好艙門後,方始舒了一口氣,船艙內頓時黑沉沉地伸手不見五指。
他摸了摸身旁的麻袋,但覺乃是細小的顆粒狀貨物,似乎是油菜籽。於是爬到最裡邊,靠著艙壁坐著,解下腰間溼冷的銀兩包袱,脫掉半乾半溼的衣袍,將長劍和雙環放在身側,繼續運功療傷。
過了一會兒,突覺船身搖晃,接著湖面上傳來水聲,知是貨船已然啟程。
又過了段時間,麻木的傷痛又逐漸甦醒,東方震但覺臟腑欲裂,創口如千百隻鋼針齊扎般疼痛,後腰如被萬均重物壓阻著,根本執行不過血氣去。
他心想:哼,東方震!人家關公一邊看漢書,一邊受剮骨之痛,泰然自若,何等英雄!你這點疼痛,與他老人家比起來,又算得什麼?!若還效那婦人般呻吟出聲,還不被人家關公笑掉了大牙!
於是咬緊牙關,冷汗涔涔而下,越是疼痛,越是賭氣似的運功硬抗。過得半個時辰後,只覺雙頰火燙,頭疼欲裂,一時喘不過氣來,身子一側,暈倒在溼冷的艙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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