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不停地顫抖,暗想難道厲鬼竟到了突厥境內,不然什缽必怎麼也會染病?他本是拿定了主意,這次出兵,無論如何,都要軟禁了可敦,再圖中原,避免重蹈雁門覆轍;哪裡想到女兒求情,兩個兒子都是染病,親生兄弟亦是被厲鬼纏身,若真的號令下去,只怕這些人盡數都會斃命。饒是他沉穩非常,這刻也是心情激盪,聽到叱吉設壓抑地輕咳,陡然也覺得嗓子有些發癢,心中凜然,強自抑制。
天人交戰之際,遠方又是馬蹄聲響起,始畢可汗已經心驚肉跳,不知又是何人趕來。
只見到不遠處又行來兩騎,當先那人是個瘦弱的中年男子。身後卻是個老僕模樣的人。
這二人不過是尋常草原人的裝束,始畢可汗見到,卻是心中大駭,更是凜然。
後面那個老僕倒是尋常,可前面那瘦弱之人卻是他的弟弟阿史那!
當年啟民可汗病卒,能夠繼承可汗位置的著實有幾人,這個阿史那就是其中的一個,而且極有威信,不過因為可敦看重了始畢,這才擁他為可汗。始畢可汗上位後,這個阿史那一直都被髮放到邊遠的地方,說是統領一方,其實那地方極其的貧寒,人跡稀少,想要作亂更是不能。
上次始畢可汗率兵南下,直奔雁門,只想擒到楊廣,一雪前恥。可還擔心有人趁機作亂,這才讓手下派人去把阿史那一家擒來,統一押到突厥牙帳,以防他們趁自己不在的時候作亂。怎料到半路阿史那被人救去。他還不知道是被蕭布衣救去,不然更是痛恨。阿史那被救後,徑直去找可敦。可敦知道其中的關鍵,趁李靖擾亂突厥之際,和阿史那一起號令,帶鐵勒族人前去始畢可汗的牙帳救援,當然說是救援,用意很難說清楚,說不準直自立阿史那為王,廢了在外的可汗。始畢可汗大急,這才從雁門迴轉,功虧一簣。而阿史那自此以後,就一直在可敦附近居住,沒有想到今日危機之時,他又出現,怎麼能不讓始畢可汗心驚?
阿史那輕騎過來,翻身下馬,向始畢可汗深施一禮道:“參見可汗。”
始畢可汗牙縫中迸出幾個字,“阿史那,你來此作啥?”
阿史那輕嘆一聲,“可汗,我來此不過是想勸你,收手吧。”
“你也配嗎?”始畢可汗冷聲問。
阿史那嘆息道:“我當然不配,可你如今搞到天怒人怨,上天責怪,只怕再不收手,草原都要毀在你的手上。如今突厥、鐵勒、契骨、契丹、室韋的的酋長、長老,草原貴族都在這裡,難道只因為你的一意孤行,就讓所有的人都被厲鬼索命嗎?”
他說得雖輕,草原卻是一陣譁然,這時候日頭正暖,又有不少草原人咳嗽起來,更讓所有人慄慄危懼。
方才就算特勤、葉護都死了兩個,眾首領人人心慌,知道這厲鬼不論貴賤,抓到哪個都是不饒。普刺巴大聲道:“可汗,你妄動兵戈,惹蒼天憤怒,這才懲罰草原。如今馬神在此,只想挽救草原,你若還是一意孤行,只怕全草原人都要與你為敵。我們斛薛族聽從馬神、可敦的吩咐,拼死也要阻擋你倒行逆施。”
他現在把馬神排在可敦之前,多少有些討好的意思,特穆爾也大聲疾呼,“我們吐如紇也要聽從馬神的吩咐,若是哪個逆天行事,也會誓死抗爭到底!”
方才始畢可汗大兵來臨,鐵勒諸族都是默然。他們雖是擁護可敦,可畢竟還是性命要緊,只想萬一打起來,兵力不濟,先投降可汗再說。可如今性命攸關,又有一兩個喊出來,眾族長紛紛叫嚷起來,“可汗,一切還請從長計議。”
阿史那微微一笑,望著始畢可汗道:“可汗,到如今,民心向往安定!我只希望你能喝令撤軍,再不興兵戈,以草原人為重……”
“你是在威脅我?”始畢可汗眼中滿是怒火。叱吉設卻是扼住了喉嚨,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可他還是一聲不吭,不想擾亂可汗的心思。
蕭布衣見到水到渠成,不再多話,只是站在一旁,望著眾人或呻吟、或咳嗽、或畏懼,大多慘不忍睹,不由嘆息。
阿史那聽到始畢可汗的質問,突然上前兩步,雙膝跪倒在地,雪地叩首,沉聲道:“阿史那不是威脅可汗,而是在請求可汗,只請可汗以草原為重,再不興兵戈!”
始畢可始倒是一愣,水靈也是大聲道:“爹,我也求你,這些人也是性命,不分貴賤,還請爹爹開恩!”
可敦本來一直都是沉默,見狀突然下馬,遠遠地跪倒在地道:“可汗,你我夫妻一場,我並未求過你什麼,只請你順應天意,莫要逆天行事,勿要再動兵戈。”
可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