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老三道:“西梁王。我也只是猜測,做不了準,可能也不見得準。”
蕭布衣點頭道:“我知道,可是……你有幾分把握?”
盧老三沉吟道:“我只是感覺,我得你吩咐送糧的時候。就聽到江都軍議論紛紛。西梁王果然是妙招,糧草一過去。那些人都是搖擺不定,都有了投降的心思。當時楊杲召集大臣應對。最後他們收下了我們地糧草,派裴矩出來回話。”他把裴矩所言說了一遍,一字不漏,蕭布衣聽了,微笑道:“我和裴矩從未見過。他倒對我頗為了解。”
“我當時倒沒考慮這麼多,可我第一眼見到裴矩的時候。就感覺很眼熟,但是我又確信自己從未見過這個人。”盧老三沉吟道:“後來我才想起,此人的氣度風采極佳,若是見過一面,絕對不可能忘記,後來我才想起符平居的畫像來,忍不住的震驚。我記得畫像中地腰帶結很特別,還特意留心一下,發現裴矩的腰帶結和畫像上竟然極為相似,西梁王。你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蕭布衣那一刻已經心亂如麻。想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任憑誰是他,亦是不能想清楚這中的關係。他能到了今日的高位,裴閥提攜功不可沒,他能取了東都,裴茗翠當然起了極為重要的作用。要不是裴茗翠勸說和幫助,他蕭布衣此刻最多隻在江南活動,哪裡能夠坐鎮東都?
裴茗翠從來只是說,和蕭布衣在進行等價交換,但是蕭布衣心中當然有桿秤,他知道他這一輩子,本質上,從來沒有幫過裴茗翠什麼!他十分想要幫助裴茗翠,但是他也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幫裴茗翠!所以到了最終,他只能見裴茗翠越來越寂寞,那種無力的感覺,無法說出。可裴茗翠每次的舉動,都會讓他上到新的一個臺階,蕭布衣每次想到這裡的時候,都會心存感謝。
可就是這樣地一個女人,她爹竟然兩次要殺自己?
蕭布衣想不明白,打破頭也想不明白!
“西梁王,若裴矩真的是符平居,那很多事情,好像可以解釋。”盧老三一旁提醒道。
“可以解釋什麼?”蕭布衣問道。
“裴矩一直遠在西域,十數年如一日,少在中原活動,這讓他有很多時間去做別的事情。內城常人難進,符平居輕易進來,而且從社稷壇逃脫,輕車熟路,我覺得裴矩做到這點也不難,畢竟他身居高位,對東都內城瞭若指掌。”
“可老子要殺我,女兒要幫我,又是為了什麼呢?”蕭布衣喃喃問。
盧老三不能解釋,唯有苦笑。蕭布衣雙眉緊鎖,良久道:“你說如果裴矩真的是符平居的話,知道我到了黎陽,會不會再次刺殺我呢?他知道江都軍此行必敗,卻還是帶領兵士前來原武和我對抗,是否還有對付我的計謀?”
盧老三遽然而驚,失聲道:“此事大有可能,他難道是行驕兵之計,暗中卻想刺殺西梁王?怪不得他要打聽,你是否來到黎陽!”
蕭布衣倒不如盧老三那麼吃驚,只是道:“若真的這麼簡單也就好了……可就怕猜不出他的用意,讓我們無從防備。”
盧老三皺眉道:“的確,江都軍此舉讓太多人想不明白。可越是想不明白,其中想必定有讓人心悸的陰謀。”
盧老三說的深有體會,不由想起自己的兄弟,神色黯然,就算到現在,老二的死,還讓幾兄弟難以琢磨。蕭布衣緩緩點頭,“老三,你說的不錯,所以我才會來黎陽看看。”
盧老三吃驚道:“西梁王……你總不會想當誘餌吧?那萬萬不可,大夥不能沒有你,眼下一個符平居,怎麼能讓你以身犯險?”
蕭布衣喃喃道:“我和他,遲早都有對決的機會,就算不是這次,還有下次……”
他知道裴矩的刺殺方法雖是簡單,可卻簡單有效。而猜想到刺殺一法並非無因,首先因為符平居最少兩次要刺殺他,妄想一勞永逸。其次卻是薛舉的死,在蕭布衣心中始終有團疑雲。揮之不去。
薛舉之死,或許讓西京振奮,卻讓蕭布衣絕對的震撼。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東都其實和薛舉隴西一樣,他若是倒下,那東都可以說是別人的囊中之物。
蕭布衣知道。東都現在雖是強盛一時,可卻是有著致命的危機。他還是太年輕。年輕,可以承受住失敗,但年輕,顯然也有很多弊端!最少,李淵死了,還有李建成。更何況李淵比誰活的都穩妥,自從入西京後。就再也沒有親征過。可他若是死了,東都只怕轉瞬就要崩潰。守業不滿一歲,如今天下未定,誰會服他?二哥、徐世績都是領軍帥才,卻是為防他猜忌,除了行軍打仗,諸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