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多天,也足可以讓一個幼稚青澀的少女變的風雅高貴。
他在改變,袁巧兮也在改變,這讓他不能不佩服袁嵐,這人的目光深遠,抉擇正確,聰明睿智其實也是少見。
在旁人都在明目張膽圖謀的時候,袁嵐卻不聲不響的為家族而奮鬥,他挑選個人投靠,然後默默的支援,蕭布衣也知道,娶袁巧兮無論對他而言,還是對袁嵐而言。都是必須要面對的問題。
他一直說自己很忙,一直不想考慮這個問題,其實因為他覺得對不起在草原等待的那個女人,對不起那個說過要娶她的女人……
然後,他就看到了說要娶地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不是袁巧兮,其實是裴蓓。見到裴蓓望過來,蕭布衣有些慚愧。
裴蓓見到蕭布衣目光移過來的時候,微微一笑,露出如碎貝的牙齒,一千多天,裴蓓也變了好多,沒變的是對他的感情!
“都來了?”蕭布衣第一句只能泛泛的問候。
袁嵐、袁巧兮、裴蓓、胖槐、孫少方均在,奇怪地是婉兒、小弟不在廳中。孫少方只是咧嘴笑笑,眼中露出溫暖,戰爭的磨難讓這個宮中侍衛也是急速成長,風霜苦雨在這個漢子的臉上也留下了深深的刻痕。
孫少方隨同蕭布衣逃到襄陽後,一直輔助杜如晦、魏徵等人進行官員任免的事情。當初義陽告急的時候,又隨著魏徵、裴蓓等人趕赴義陽守衛城池。但東都可以說是他的老家,這次迴轉,難免感慨萬千。
蕭布衣望見這些人地時候,心中也有暖暖之意,彷彿再回到從前一樣。
那時候,他還是太僕少卿,一幫人都是聚在他的太僕府,無間親密。宛若一家人。他才到東都的時候。並沒有想到過今日的局面。他很少去想結果如此,只知道每次竭力去拼,這才讓他並沒有顧忌。一直都以為襄陽才算安穩,所有的人都是留在襄陽,可眼下看來,東都大城亦算穩定,是以袁嵐才帶著袁巧兮等人前來,袁嵐一直都是很穩重的人。值得他蕭布衣信任。
李密控制手下是用權術。他控制手下用地卻是真誠。或許他一時間無法如李密一樣強盛,可他的根基卻是打的極穩。
袁嵐聽到蕭布衣的詢問。微笑道:“該來的都來了。”
“好像不該來的也來了,那義陽誰在守呢?”蕭布衣望著裴蓓,眼中滿是柔情。
他一句話讓眾人莞爾,裴蓓不滿道:“好你個吝嗇鬼,抓住個蛤蟆要捏出五銖錢來,我不該來嗎?我偷得閒暇來東都看看不行嗎?再說……我守義陽不過是權宜之計,我可不想在義陽終老……”
裴蓓眉梢眼角亦是柔情,蕭布衣會心的笑笑,他明白裴蓓的意思。裴蓓抱怨,孫少方笑著解釋,“蕭老大,襄陽現在有杜侍郎坐鎮,選拔任免人才極為有效,這段日子中,各地均有良才湧現,襄陽現在形勢不是小好,是大好!現在的人手並非以往那樣捉襟見肘,義陽有潘啟賢、安陸有孟常二人坐鎮。這二人都是杜侍郎精心挑選出來地人才,守城無虞,裴小姐也不用終日枯守城池了。再說現在瓦崗全力和東都對抗,也無暇對付義陽等地,裴小姐在那裡,實在多此一舉了。”
蕭布衣依稀又見到孫少方當初地樣子,微笑道:“原來如此,倒是辛苦你們了,袁兄,巧兮,你們都好吧?”
袁嵐終於上前施禮道:“回梁國公,我等一切都好。”
袁巧兮本是望著蕭布衣,見到他望過來,臉上又是湧起紅暈,輕聲道:“謝蕭……大哥掛念。”
蕭布衣雖是客氣,袁嵐卻是極為本分,絲毫不居功勞,見到蕭布衣已經榮升梁國公,舉止也正式了很多。他和胖槐當然不同,胖槐可以不分場合地點,但他卻是在隨時的調整自己的角色來適應蕭布衣。蕭布衣卻已吩咐下去,讓下人擺酒設宴,款待朋友。
蕭布衣雖是設宴,卻不奢華,只是眾人圍成一桌。蕭布衣見到婉兒和小弟並不在場,奇怪的望著袁嵐道:“難道婉兒和小弟沒有來嗎?”
“來是來了,不過婉兒說帶小弟單獨出去做些事情。”袁嵐解釋道:“我……讓人暗中保護他們,應該不會出事。”
蕭布衣皺眉道:“她們在東都還有親人嗎?”
“從來沒有聽到婉兒提及過。”胖槐接道。
眾人說話的功夫,婉兒、小弟已經從廳外走進,婉兒一如既往的靦腆,小弟卻是歡呼一聲,衝過來抱住蕭布衣。
他的熱情無法遮掩,也不想遮掩,蕭布衣伸手舉起他來。如往常一樣,彷彿從未分別過。雖是深秋,可廳中暖意融融,眾人的心裡都帶著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