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承諾,你難道忘記了,當初也是在這綠樹下,我們……”
“我只知道,現在就算我的家奴馬三寶,也比你強過太多!”李採玉面無表情道。
柴紹踉蹌後退,陡然間爆發出來,“又是馬三寶,你沒有一天不說那個馬三寶,你說,你是不是變了心,愛上了他?”
李採玉柳眉豎起,“隨便你怎麼說!”她一發怒,柴紹反倒軟了下來,“採玉,我不是故意的,請你諒解。”
他軟語相求,李採玉口氣也終於軟下來,“柴紹,我和你說過很多次,我們……不適合!”
“你撒謊!”柴紹怒聲道:“我們天作之合,再合適不過。”他狀似瘋狂,不顧滿街百姓相望。
李採玉不再理會,轉身就走,柴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採玉,你去哪裡?”
“你抓得住我一時,抓不住我一世。”李採玉拂袖,抖落積雪般,“我去見我爹,請爹解除你我的婚約。”
柴紹怔住,失魂落魄的鬆開手來。不知過了多久,才發覺李採玉早就不見。慌忙沿著長街奔過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絕對不能失去採玉。
望著柴紹遠去的背影,長孫順德其實很想對他說一句,感情就像手中的沙,你抓的越緊,流失的反倒越多。可一直到背影消失在長街盡處的時候,他也沒有挪動一步。因為他覺得,他沒有資格這麼說!
自從千金公主死後,他就再沒有感情,也再沒有評價別人感情的資格,因為……他不配!
伸手撫摸身邊的樹,長孫順德眼中,只覺得天是灰的,雲是慘淡的,樹是憔悴的,就算那夏日狂躁悶熱、讓人發狂的風兒,也是冰冷刺骨的。
眼前的人影朦朦朧朧,長孫順德蹲下來,發出了近乎呻吟的呼喚,“芳兒……”
芳兒在天上、在雲中、在風中,可惟獨,就是不在他的身邊!
柴紹沿街狂跑的時候,李採玉已到了李淵的面前。李淵身邊坐著李孝恭,二人見到李採玉進來的時候,不約而同的止住了話題,滿是錯愕。
李淵臉上有些惱怒,“採玉,這麼沒有規矩,我沒有叫你進來!”
李孝恭緩緩的起身,“聖上,微臣先行告退。”
李淵未做挽留,李孝恭在宮人的帶領下,躑躅前行,他走出宮殿的時候,聽到李採玉說了一句話,“爹,我請你解除我和柴紹的婚約!”
李孝恭微怔,加快了步伐,沒想到宮殿前一人霍然衝過來。李孝恭被他撞到,仰天倒了下去,狼狽不堪。
撞人的正是柴紹,見到李孝恭的狼狽,饒是心急,也忍不住俯下身來,扶起了李孝恭,迭聲道:“郡王,我一時慌亂,還請恕罪。”見到李孝恭的詭異,不知為何,柴紹背脊湧起一股寒意。可轉瞬被焦慮、傷心所充斥,抓住李孝恭的手,竟然牢牢不放。
李孝恭突然一笑,“自從我變成現在的樣子,就再也沒有人像柴公子這樣親切的抓住我。”他口氣滿是感喟,嘲弄世態炎涼,人情似紙。可又像安慰開導柴紹,莫為情傷。
柴紹自嘲的一笑,突然有種古怪的感覺,那就是可憐的是自己,而不是眼前的李孝恭!
李淵聽到女兒的要求,眨眨眼睛,一時間不明所以,“你說什麼?”
“我請爹爹解除我和柴紹的婚約。”李採玉一字字道。
李淵擰起了眉毛,心中不悅,他覺得自己真的很衰。李世民才開始成器,李元吉又在後院放火,眼下大敵當前,自己一直信賴的女兒,竟然向自己提及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
“回去!”李淵道。
“什麼?”李採玉一時間倒是不明所以。
“我說讓你回去。”李淵扳起臉道:“採玉,現在非常時期,你怎的如此不知輕重。當年你為了柴紹,不惜和為父翻臉,如今又是為了誰,要和柴紹決裂?你這樣的女兒,實在讓為父心寒!”
他說的已經很嚴厲,可說完後,李淵臉色有些異樣。
李採玉忿然道:“不是我為了誰,而是我的選擇。難道女兒在爹你的眼中,不過是個貨物?當初你們看到蕭布衣的好,所以千方百計想讓女兒嫁過去,不惜離間柴紹和我的關係!現在我如你們所願……”
“採玉!”李淵的口氣已頗為淒厲,目光卻望向女兒的身後。
李採玉激動之下,並沒有注意李淵的異常,大聲道:“現在柴紹果然如你們說的一樣,不成器,可你為何還要女兒嫁給他?難道只因為,他柴家是大閥士族,你希望得到他們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