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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部分

聽聞道信高僧舌燦蓮花,貧僧空智,有膚淺佛理請教。心,佛,眾生三者為空,萬物為假,是以世間無善無惡,無施無受,一切皆空,不知道對也不對?哎呦,你幹什麼打我?”

空智跳了起來,捂著腦袋,一顆小石子落在地上。道信不答,投石的弘忍卻是笑道:“既然一切都空,那何來的痛苦?”

空智口訥不能言,只能退下,道信卻是輕聲道:“窮諸玄辯,若一毫致於太虛。竭世樞機,似一滴投於巨壑。”

苦禪若有所悟,雙掌合十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蕭老大,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周慕儒悶葫蘆一樣,終於忍不住地問。

蕭布衣解釋道:“大師是說,禪門無言,徒呈口舌之利,不過是微不足道罷了。”

周慕儒搖頭不解道:“這好像說的不對吧,不說別人又知道你想什麼,山寨都說我是悶葫蘆一個,我倒是羨慕蕭老大你的口舌之利。”

“有時候,你說了,別人也不知道你想什麼的。”蕭布衣微笑道。

苦禪詫異地望了蕭布衣一眼,這才發現能和道信論禪的果然非同凡響。

苦禪身邊還有個高高大大的和尚,卻是身著黃巾道服,未免有些不倫不類,稽手道:“貧道法琳有一事請教大師。”見到道信不語,知道這和尚惜字如金。法琳指著道信身後的大樹道:“這風吹樹動,不知道是風動還是樹動?”

道信望了法琳一眼道:“恐怕是道友的心在動吧?”

法琳愕然,半晌施禮道:“謝大師。”

三僧領悟不同,空智卻是不服道:“大師,我常聽人說,理不辨不明,方才那裡有人打架,大師不知道可用何法勸解?”

早有僧人帶著兩個市井之人到來,那兩人都是鼻青臉腫,卻都是怒目相視,顯然雖被大明寺高僧鎮住,卻還是心懷怨懟。

空智洋洋得意,只想見到道信出醜,苦禪卻是低聲喝道:“空智,出家人有了逞強之念,就是壞了修行,你如此……”

道信卻是望著其中的一人道:“你為什麼生氣?”

“他吃了我養的一隻鴿子。”那人道:“我向他討鴿子,他還打我。”

“吃你一隻鴿子有什麼了不起,虧我們是多年的街坊,”另外一人不服氣道:“你的鴿子我不吃,也有別人吃的。”

“你不服他吃你的鴿子,他也是怨氣難平。”道信輕聲道:“口舌之慾,何至如此,不如就這麼算了如何?”

“你說算了就算了?”沒鴿子之人哪裡管什麼高僧,高聲叫道:“你可知道我那肉鴿子很值錢的,他不賠我,你賠我好了。”

空智暗笑,道信卻是嘆息道:“血肉淋漓味足珍,一般苦痛怨難伸,設身處地捫心想,誰能引刀割自身?你們都是怨氣難伸,可眾生平等,只為一己之慾,被人吃下的鴿子又能找誰訴苦?”

二人怔住,道信卻是緩緩地挽起褲管,望向蕭布衣道:“蕭施主,請借刀一用。”

蕭布衣不解其意,卻是解下佩刀奉上。道信端坐樹下,望著失去鴿子那人道:“你讓我賠,貧僧身無長物,唯有一衣一缽而已,既然如此,不如賠你鴿子大小的一塊人肉如何?”

那人駭然,吃鴿子的也差點吃掉舌頭,道信卻是揮刀輕劃,已經刺入自身的小腿肚中,鮮血濺出,道信似不覺疼痛,只是雙目卻又有了看透苦情之意,手腕輕翻,已經割下一塊肉來。

眾人驚駭不能言,空智也是臉上失色,不能言語。道信卻是託著鮮血淋漓之肉望著失去鴿子那人道:“這些可夠嗎?”

失鴿子之人牙關打顫,已不能言,道信輕嘆道:“原來還不夠。”他話一說完,又是揮刀入肉,一人已經撲了上來,牢牢地抓住道信的手腕,痛苦喊道:“夠了,夠了,大師莫要割了,我錯了,我錯了。”

抓住道信手腕之人卻是吃鴿子那人,他抓住道信的手腕,雙目紅赤,回頭望向失鴿子那人,“我錯了,我賠你,我賠你。”他發瘋一樣的翻遍身上東西,將銅錢貴重之物統統丟在地上,大聲問道:“這些可夠了嗎?”

他扔在地上的錢財足夠買幾十只鴿子,可是望著血淋淋的那塊肉,沒有人能言。

失鴿子那人‘咕咚’聲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大師,我錯了,我錯了,這些小人還不起。大師以身教化我等,只是我等罪孽深重,不可寬恕。”

道信臉上終於有了笑容,“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跪下二人哭泣道:“可是大師,我等難以寬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