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減……”
“那時候我們就可進駐中原,一統天下?”特勒熱克興奮道。
骨礎祿哈哈大笑道:“特勒,你還不算太笨。當然最好的結果就是讓他們拼個兩敗俱傷,能讓可汗得到天下,最不濟也讓他們元氣大傷,到時候我們要他們的錢財,豈不是易如反掌?”
“那這仇?”特勒熱克念念不忘道。
骨礎祿臉色一扳,沉聲道:“特勒,小不忍則亂大謀,這仇何必急於去報,想天天折磨他們豈不更是快事?”
特勒熱克雖是不滿,卻不敢違拗骨礎祿的意思。見黃蛇嶺在望,山上隱有旌旗飄動,知道到了西梁軍的地盤,心中惴惴,“我們若去,他們殺了我們怎麼辦?”
骨礎祿輕蔑一笑,“第一,我是使者,兩國交兵,不斬使者,這是自古的規矩,他們這些中原人雖是不行,但這個規矩還是要守。第二,我代表可汗和他們談判,是給他們機會,他們求之不得,怎麼會殺我們?相反,他們求我們還求不過來,想李唐那個皇帝都對我恭恭敬敬,一個西梁王算的了什麼?”
說完後,骨礎祿哈哈大笑,特勒熱克一想,也的確如此,不由放下心事。
二人帶著十數人策馬靠近黃蛇嶺,只見到西梁軍營依山下寨氣勢恢宏,也不由暗自心驚。
不等近前,早有一騎兵迎過來,為首那將正是李文相,喝道:“做什麼的?”那隊騎來的好快,在李文相問話的時候已將十幾個突厥兵包圍起來,冷眼相對。
骨礎祿畢竟見大場面,並不驚惶,沉聲道:“我叫骨礎祿,突厥的俟斤,奉可汗之令前來找西梁王談判。”
李文相上下打骨礎祿一眼,冷冷道:“等等。”他策馬迴轉,其餘兵士虎視眈眈,面色不善。骨礎祿在李唐呼風喚雨,見慣了奉承的臉色,遽然見到這種接待,很不適應,李文相進了大營後,良久才出來,這期間骨礎祿雖是狂傲,卻也不撒野。只因為他發現自己落入了對手的包圍,這隊騎兵百來人個個看起來龍精虎猛,不好對付。
等到全身發冷、屁股發熱的時候,李文相這才出營,冷漠道:“跟我來。”眾騎兵押著骨礎祿等人進了梁大營,從走馬行軍道徑直走過去。
骨礎祿眼珠子亂轉,趁機觀察西梁軍營。他雖學過下營之法,但那不過是在草原運用,比這裡而言,直如懵懂的孩童,可最讓他驚心的不是西梁軍的陣容鼎盛,而是他一路行來,聽到風聲、水聲、馬嘶之聲,卻聽不到有兵士發聲。
整個大營擁兵萬餘,可卻死一般沉寂。
沉默無言,沉寂驚天。
骨礎祿終於收拾了輕視之心。不能不說,這些南蠻果然有點門道。李文相進營寨百餘步後,就將骨礎祿等人交給另外一將領帶領。那人步伐沉凝,雙眸如電,正是蕭布衣手下第一親衛張濟。
張濟上下打量了骨礎祿一眼,骨礎祿不知為何,竟然覺得自己像是待宰的牲畜,暗自心驚。
點點頭,張濟沉聲道:“你們兩個過來,其餘的人留下。”他指的是骨礎祿和特勒熱克,氣不容疑,骨礎祿笑道:“我等千里趕來,他們也想見見西梁王。”
張濟冷冷道:“西梁王不見,你若羅嗦,和他們一塊滾出去。”
骨礎祿肺都差點氣炸。特勒熱克才要上前廝打,兇野性子冒出來他哪裡管的了許多,見慣了中原人恭敬,這些人冷漠如斯,如何不讓他氣憤填膺?見張濟面對特勒熱克的憤怒,連頭髮絲都不動一根,骨礎祿一把拉住特勒熱克,哈哈笑道:“既然來了,總是要見的,你們在此等候。”他知道這裡是蕭布衣的地盤,加上十幾個手下也是無濟於事,索性大方一些。張濟帶路,領二人到大營前,掀開簾帳,當先進入,施禮道:“啟稟西梁王,屬下已將突厥使者帶到。”
骨礎祿終於見到了蕭布衣。他真的從未見過蕭布衣,也很好奇傳說中的那個西梁王到底什麼樣子。
見到蕭布衣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這一定是西梁王。
若不是威震天下的西梁王,又有誰有如此睥睨天下的氣勢?可這個西梁王,遠比他想像中要年輕,也遠比他想像中要睿智。
他濃重的雙眉有如雙刀,一雙深邃的眼睛好像可刺穿旁人的心思,見骨礎祿前來,蕭布衣嘴角帶著若有如無的笑,淡淡道:“頡利要說什麼?”
骨礎祿聽他連可汗都不稱呼一句,饒是心機深沉,也忍不住怒氣上湧,“西梁王,可汗眼下已聚集三十萬大兵在定襄……”他欲言又止,緊盯著蕭布衣的表情,蕭布衣不驚不詫,微微一笑,“他南下